瞧她的反應(yīng),沈姝云即刻品出來,這位縣主不是關(guān)心定遠侯府的遠親,也不關(guān)心她這個市井小民,原來滿心滿眼都為著宇文曜。
她輕擺衣袖,語調(diào)輕柔道:“也不怪世子覺得稀奇,我用的胭脂,敷面的香粉,連帶著薰衣裳的香露,都是自己請人配制,不說頂頂好,那也是獨一無二,旁人花錢也買不著的?!?/p>
被嬌寵著的縣主哪里受得了她話里話外的挑釁,立刻就要把她比下去。
“你在哪兒配的?我不信,還能有花錢買不到的東西。”
沈姝云又是一頓炫耀,“槐蔭街胭脂鋪的女老板同我極為親近,才愿意為我單獨配制胭脂水粉,縣主即便叫人去了,那老板也不一定同意為您配,即便同意了,也配不出同我一樣的來?!?/p>
“誰要跟你一樣的?!迸嵯憔琢怂谎?,拍手叫人。
“奴婢在。”侍候在亭外的女使進來。
“叫人去那什么槐蔭街,找那個胭脂鋪的女老板,讓她配一套單獨奉給本縣主的胭脂水粉,不拘什么價錢,總之,要跟那些普通的賤貨區(qū)分開來,好叫人知道我王府的貴氣。”
裴香君催促女使下去,用鄙夷的眼神看向沈姝云,想從她臉上看到敗下陣去的尷尬屈辱,卻只看到她眼巴巴的往亭子外頭瞅。
看的方向,不正是湖岸那邊,正同人一起投壺的宇文曜嗎。
若只是她一廂情愿便罷,偏偏那宇文曜就像是同她心有靈犀似的,也朝這邊看了過來。
本是宴席的主角,卻成為二人對視的旁觀者,裴香君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你同世子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朋友。”沈姝云淡淡回身,神色溫柔。
裴香君的眉頭越皺越深,其他的小姐們看了,忙替她說話出氣。
“哪有未出閣的姑娘同兒郎們做朋友的,姑娘別是另有心思吧?!?/p>
“沈姑娘還不知道吧,世子要同咱們縣主定親了。這親事一定,那些有歪心思的人啊,早晚要被收拾干凈?!?/p>
沈姝云聽了也不惱,面上更是挑不出錯來的溫和有禮。
“恭喜世子,恭喜縣主?!?/p>
她越從容,裴香君越覺得此女心機深。
若不是宇文曜的小廝在亭子外看著,她定要給她兩個耳光,撕掉她臉上的笑,叫她知道什么是高低貴賤。
憋了半天,只暗暗威脅一句,“識相的就少往侯府跑,免得壞了自己的名聲?!?/p>
聽這話,仿佛似曾相識,沈姝云當即就知道,那兩個威脅她的惡人是誰派來的了。
“沈姑娘!”
一聲呼喊打斷了亭子里的暗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