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三年前,景將軍率軍出征南州,那平昌王的大軍還沒出南州就被我們打散了,丟盔棄甲逃向了南越,到如今都沒恢復元氣?!?/p>
聞言,沈姝云越發(fā)懷疑自己記憶出了差錯,追問他:“三年前出征南州的不是一個姓蕭的將軍嗎?”
“好像是?”校尉淺淺思考片刻,說起,“我從軍才兩年,三年前的事也是聽別人說的,只記得他們說景將軍一戰(zhàn)取頭顱百枚,又取敵軍將領首級,作戰(zhàn)神勇,至于你說的蕭將軍,我并未聽說他的事跡,或許他是死在戰(zhàn)場上了吧?!?/p>
是這樣嗎?
有很多事變了,又有一些事沒變,那些發(fā)生與改變,于她和景延而言,似乎是好事。
沈姝云百感交集。
說話間,二人走到了馬廄,數(shù)不清的戰(zhàn)馬在這里清洗身體,打理馬蹄,馬蹄鐵踏地的聲音清脆有力,將她從深思中牽引出來。
身旁的校尉在嘈雜中大聲喊她,
“沈姑娘問了我這么多,我也想問姑娘幾個問題。”
沈姝云點了點頭,正想說點別的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姑娘多大了,可曾婚配?”
只一開口,便直白的叫人感到冒犯,沈姝云皺起眉,眼神都變了。
校尉不好意思的扭過臉去,拘謹?shù)溃骸肮媚飫e這么看我,你長的這樣好看,誰見了會不喜歡,我只是問一問,卻沒有那個膽子,姑娘不愿說便罷了?!?/p>
瞧他神情,不像是有多重的心機,許是少見女子,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問這種人人都會關心的事。
沈姝云無意深究,和氣答:“我應當比你大幾歲,至于婚配……”
她稍作停頓,嘴角微笑起來。
“我已有未婚夫婿?!?/p>
聽罷,校尉立馬起了好奇心,“那你叫我去遞的口信,是給你未婚夫的?”
“他并不在京城?!鄙蜴七呑弑阏f,表情平靜,“他兩年前高中二甲,沒等到任官,家中老母就去世了,他要在老家為母親服喪三年,等服喪期滿再回京任職,也要到那時才商議成婚之事?!?/p>
短短一番話,皆是未完的遺憾,聽來叫人不免嘆息。
“要等他三年,姑娘真是癡心人?!?/p>
“他人好,值得等。”
沈姝云垂了下頭,說是等他,其實這兩年她都在做生意,時不時去藥鋪坐診,日子忙碌且充實,并沒想過徐鶴年幾回,實在配不上“癡心”二字。
這些內(nèi)情,不足為外人道,只叫人知道她有婚約在身,便能省去許多交際中的麻煩。
她只顧省事,卻不知,僅一炷香后,對話便原原本本的傳到了景延耳中。
他聽完校尉的轉(zhuǎn)達,一言不發(fā)。
陰沉著臉,徒手捏碎了茶杯。
山林中的夜被月光蒙上一層白紗,擁擠的院落空了下來,此起彼伏的鼾聲和著山中的蟲鳴一起響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