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初三兩句話就要與他簽下婚書,如今也同樣干脆利落的,要結(jié)束這一段還未開始的姻緣。
茶樓外人聲鼎沸,有駐守在城外的精兵保護(hù),城中百姓完全感知不到戰(zhàn)爭的危險。
長街上的熱鬧繁華一如往日。
沈姝云獨(dú)自走在路上,心下悵然。
她知道景延在她身邊安排了暗衛(wèi),自己不必想著逃跑,也不用擔(dān)心會有危險靠近,眼下她也沒想這些,只感慨人心易變——并非怨懟旁人,而是調(diào)侃自己。
前不久她還堅信自己與景延不同路,今天才明白,自己的安寧,京城的安寧,整個朔州的安寧,都是因為有景延在。
沒有了他,諸王叛亂不平,北部南部的蠻族虎視眈眈,世道亂上加亂,誰又能茍且偷生。
回到王府,芳琴來她身邊伺候,神色如常。
沈姝云并未在院中見到景延,問芳琴,“可知道靖安王去哪里了嗎?”
“前不久見他往忠勤王爺?shù)臅咳チ?,那之后就沒見到人了?!狈记俨灰詾橐?,“許是兩位王爺在商討公事,夫人不必操心?!?/p>
末了又說,“反正無論忙到多晚,靖安王爺都會回來陪您的,他對您的一片癡心,奴婢都看在眼里呢?!?/p>
說話間帶著些調(diào)笑的意思,卻沒等來沈姝云習(xí)慣性的反駁。
芳琴偷看她微紅的側(cè)臉,心領(lǐng)神會地笑起來,“靖安王爺今日陪夫人出去玩耍,夫人可是玩的盡興了?瞧著面色都紅潤不少?!?/p>
沈姝云下意識抬手蹭了蹭自己發(fā)熱的臉,步履緩緩,穿行在花叢中,隨口問起。
“芳琴,你覺得靖安王與忠勤王和定遠(yuǎn)侯相比,怎么樣?”
聞言,芳琴悄悄看向四周,確認(rèn)沒有其他人會聽到后,才小聲說:“奴婢覺得,定遠(yuǎn)侯年輕時也算英勇無畏,可惜落下殘疾后,身體大不如,年紀(jì)一大就變得刻薄寡恩?!?/p>
“忠勤王爺……是個草包,吆喝著名頭大,實(shí)則王府里虧空著不少銀子,手下也沒什么能用的人,不過是仗著老王爺?shù)耐麚瓮醺拈T面罷了。”
“靖安王爺跟他們不一樣,他年輕有為,雖然出身低,可如今的身份都是實(shí)打?qū)嵉能姽Χ哑饋淼?,有錢又有人,還專情。是個世間罕見的梟雄,更是萬里挑一的好郎君!”
王府里的侍女們見的聽的都多,芳琴又都近距離接觸過這三人,給予的評價很客觀。
沈姝云聽罷,更覺得自己今日所想不是一時沖動,心下越發(fā)暢快起來。
“夫人突然這么問,是不是想通了?”芳琴迫不及待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
沈姝云嬉笑著去推她,只說自己今日見了個熟人,同人閑聊了幾句,最后又說自己想沐浴,叫她去準(zhǔn)備熱水,這才把人遣走。
房中熱氣裊裊,浴桶里傳出清亮的流水聲,女子伸長手臂,看肌膚浸潤水光在燭火的照亮下閃閃發(fā)光的輪廓。
她感覺心情很不錯。
與眼下的諸位王儲相比,景延的優(yōu)勢很大,比起期盼幼帝或是其他幾個王爺能有作為,她更相信景延,所以有信心和他一起爭一個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