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人呢?”
“回夫人,靖安王爺去城外點兵了,說是中午回來陪夫人用飯?!?/p>
景延沒有離開朔州,忠勤王府沒有苛待她,反而待她很是敬重——沈姝云漸漸回過味兒來,自醒后到此,最不對勁的地方是……
“芳琴,你為何要叫我夫人?是從前伺候猴夫人的習慣沒改過來?”她試探問,卻見芳琴緊張的俯下身去。
“奴婢不敢失禮,是靖安王爺當著我家王爺?shù)拿嬲f與夫人雖未婚配,卻已定終身,如今稱不得王妃,稱一句夫人卻很應當?!?/p>
沈姝云咬緊牙,想解釋二人之間的關系,卻好像無論怎么說都是狡辯。
眼下解釋有何用,反正到了晚上,景延還是會往這個院子里跑,想方設法往她床上爬。
與其到時被人撞見誤會,還不如頂了這假名頭,換個耳根清凈。
她從窗外收回視線,看回到侍女身上,輕輕撫摸她的肩膀,“芳琴,你我是舊相識,在我面前不必如此緊張?!?/p>
芳琴迷茫的搖頭。
沈姝云看她的樣子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哪有半點往日的驕傲自信,就知她在王府里過得一定不好。
“我去王妃那兒把你的身契要過來,放你自由好不好?”與其留在這兒等景延回來,不如自己去找些事做。
聞言,芳琴一臉不可置信。
她沒拒絕,沈姝云即刻就去換衣裳,“事不宜遲,我馬上就去。”
簡單洗梳后,在芳琴的陪伴下穿過百花園,走進王府正院,一路找到了王妃所在的院子,還未進門,就聽到里面低低的啜泣聲。
沈姝云進去找到王妃,開門見山道,“我想要這個侍女的賣身契,不知王妃方不方便?”
王妃坐在廊下抹眼淚,原本富態(tài)肥潤的身子,如今胖的更厲害,像是長日以淚洗面,眼睛腫的像魚泡一樣,黑眼圈又深又重,周深仿佛纏著一圈陰氣。
“賣身契……”王妃抽泣著看她,示意旁邊的女使去屋里取。
一來一回,連銀子都沒張口要,就把賣身契給她了。
沈姝云拿到賣身契,也不多留,轉身就要走,身后王妃的女使忍不住開口挽留。
“夫人醫(yī)術高明,能否替我家王妃看看,她近日精神越來越差,眼瞧身子虧空的厲害,吃什么藥都不管用。”
沈姝云回頭看了一眼,“王妃身子并無大礙,我觀其面相,是多思憂愁,加之平日吃得多了無法克化,身體才虛乏無力。”
她答了話,女使忙追問,“那要如何治愈呢?”
“很簡單,一日三餐少食,多動多說,少想那些讓人憂愁的事,不出一月便好?!?/p>
聞言,女使不語,王妃哭得更兇。
“如何能不想?我苦命的女兒,年紀輕輕便做了寡婦,如今又神志不清,被她父王關在府里弄得半瘋半癲的,她后半輩子可怎么辦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