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得門來,見老嬤嬤如此低姿態(tài)的行禮,沈姝云心中不解,也不好拿喬托大,上去遞了臺階,扶人起身。
“嬤嬤是宮里來的,民女哪敢受嬤嬤的禮,嬤嬤快請坐吧?!?/p>
“姑娘抬舉老身了。”老嬤嬤笑臉相迎,客氣道,“雖是在宮里侍奉,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誰人不知景大將軍是皇上最倚重的重臣,這大周的一半氣運(yùn)都在大將軍身上,而大將軍的家又都托在姑娘身上,老身代太后娘娘前來慰勞姑娘,還請姑娘不要推辭?!?/p>
說完,她拍拍手,侍候門外的小宮女傳出話去,等在外頭的人便抬進(jìn)來一箱一箱的物件。
老嬤嬤起身邀她去外頭庭院里看。
“這是太后娘娘和皇上給姑娘的見面禮,綢緞一百匹,綾羅一百匹,黃金五百兩,珍珠翡翠瑪瑙手飾一箱,一箱狐皮,請姑娘笑納。”
面對幾箱禮物,沈姝云面不改色。
若在三年前,她見到這送上門的厚禮,一定喜不自勝,腦袋里早就開始籌劃如何花這筆錢,這布匹狐皮又該如何分。
可現(xiàn)在,她的香料店剛開起來,名下有八間鋪面,五家店,良田近五百畝,還有這座價值萬兩的宅子,錢莊存了上萬兩白銀,手中存的現(xiàn)銀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金子少說也有八百兩……
這還只是她一個人的資產(chǎn),還沒算那些達(dá)官顯貴送給景延的禮和他每月不菲的月俸,對比自己的財產(chǎn),她連景延的錢都看不上,更別說面前這份“薄禮”了。
她沒有謝恩,反說:“我無才無德,哪里敢收陛下與娘娘的厚禮,還請嬤嬤回去轉(zhuǎn)告太后娘娘,姝云實(shí)不敢受禮。”
聞言,老嬤嬤嘴角微微抽動,笑得更加懇切。
“姑娘這是說哪里話,要不是有姑娘在,大將軍那陰晴不定的性子,指不定要重罰多少人,虧得姑娘說好話,才保住那許多人命?!?/p>
說著,她又委婉的補(bǔ)充,“大將軍是戰(zhàn)場里殺出來的血性男兒,行事難免狠絕,得是姑娘這樣好性兒的在旁邊勸著些,才不會節(jié)外生枝,前途才能越走越寬?!?/p>
聽到這兒,沈姝云猜到了她的來意。
“嬤嬤可是有事要我做?”
“不敢不敢。”
“若有事,嬤嬤大可直言,只要合情合理,我可以為嬤嬤去勸和幾句?!?/p>
老嬤嬤干笑一聲,兩人一同走回前廳,才小聲說,“倒不是求姑娘在大將軍面前說好話,此事干系姑娘……過兩天是太后的萬壽節(jié),還請姑娘賞臉,入宮參加壽宴,陪太后娘娘說說話?!?/p>
這與叫她去求景延辦事,并無差別。
如今京城里都知道景延的權(quán)柄大,心又狠,而她是唯一住在景府的女眷,自然成了京城女卷圈里的香餑餑。
只是出了劉家那件事后,她再也沒有接過其他人家的請?zhí)桶萏?/p>
這老嬤嬤也好,太后也好,都不是沖她這個人來的,是沖她能代表景延的傾向,要她過去撐場,證明景延效忠皇帝,他的女眷敬重太后,皇家依然屹立不倒。
沈姝云看透此事,卻不好拒絕。
平昌王還流竄在外,晉王仍舊固守在封地中,他們都姓裴,是代表皇家利益的勢力,如今打不到京城來,只是在積攢實(shí)力,等待時機(jī)。
大周朝的命運(yùn)尚未可知,景延卻已經(jīng)是當(dāng)下最炙手可熱的武將,鋒芒畢露,是無數(shù)人的眼中釘。
“太后的壽宴能邀請我,是我三生之幸,屆時一定到場,勞煩嬤嬤走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