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場景,刺鼻的血腥味。
每個因素都讓內(nèi)心那道鐵鏈,勒的越來越緊,xiong腔劇烈起伏,像是被巨石壓著,呼吸變得沉重而吃力。
“等我董昱你一定不能有事…”
幾乎是喉嚨里擠出的聲音,凌弈縮回?fù)沃鴫Ρ诘氖?,飛奔而上,走到那扇虛掩的大門。
——啪嗒!
隨著門被推開響起的是手銬的聲音,董昱把胡強(qiáng)雙手拷上,又拽了窗簾的捆綁繩,將他嘴巴勒住,余光掃了下走進(jìn)來的人,他認(rèn)得出是凌弈,喊了聲:“別過來!”
董昱還保持著壓著胡強(qiáng)的動作,背對著凌弈,聲音聽起來很平穩(wěn),右手卻在止不住的顫抖,因?yàn)樗笞×四菈K插在自己xiong前玻璃碎片,腹部還在止不住的流血。
但,他必須要拔出來!
不管多疼,絕對不能讓凌弈看到自己這個樣子,這個位置受傷流血,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會讓凌弈恐懼。
猛地吞咽了下帶著鐵銹味的口水后,董昱下定決心拔出的瞬間,耳邊響起了:“別!”
——那是凌弈的聲音。
伴隨的是覆蓋上自己右手背那依然shi透的手心,是冰冷又?jǐn)y帶著發(fā)顫的觸感。
凌弈蹲在自己身前,聲音是無法克制的嘶?。?/p>
“會疼,董昱,玻璃刺入身體很痛,會留下疤痕去醫(yī)院不要自己拔出真的很疼?!?/p>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凌弈哭。
驟然間,xiong口一陣奇異的尖銳疼痛,就好像那幾片玻璃碎片穿透骨骼,又深又重,狠狠地刺中他心臟那塊最柔軟,最寶貴的地方。
董昱伸手抹去不斷滴落的淚水,分明是冰冷至極的眼淚,在此刻像是化成了熔巖,灼得他掌心都在發(fā)疼。
“這點(diǎn)小傷,真的沒事的,凌弈,我們?nèi)タ蛷d沙發(fā)上坐著,警局的人很快就會來了?!?/p>
“…好,你別亂動,我扶著你,會疼…真的很疼…”
凌弈起身的時候,其實(shí)自己身形也有些不穩(wěn),他咬牙垂著目光扶著董昱走到沙發(fā)旁邊,準(zhǔn)備去開燈看一看傷勢究竟如何。
可還未等他離開半步,就被董昱拽了回來。
“別開燈,我想”
董昱沒辦法說很多話,哪怕自己身體素質(zhì)再好,但開口就會噴出的血腥氣是無法掩蓋的,如果面對面,那么凌弈一定能感知到。
而且腹部的那把水果刀其實(shí)插得很深,眼皮有些微微發(fā)重。
現(xiàn)在自己這個樣子,滿身血跡,如果開燈,只會讓凌弈擔(dān)憂。
他盡可能語氣平緩:“凌弈,可以陪我聊聊天嗎?”
凌弈哽咽的“嗯”了聲。
沙發(fā)上,二人并排而坐,董昱腦袋就這樣靠在凌弈的肩膀上,沒有開燈,夜色下,兩個人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一長一短的呼吸聲,響了幾秒后。
凌弈嘶啞的聲音響起:“你之前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嗎?你隨便問,別睡,不管什么我都回答你,我不再逃避了?!?/p>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