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恕重新恢復了早出晚歸的作息。
簡韶本以為隋恕會對她和小祈交流的事情有所反應,但是一切意外的風平浪靜,除了他專門安排了一位司機每天接送她上下學。
小伙子年紀不算大,皮膚黝黑,戴著一塊七芯傘繩編織的求生手表,說話辦事都帶著濃濃的軍人的氣質(zhì),仰頭時,會從頸套里露出一道猙獰的長疤。
簡韶覺得沒有什么必要,“還是我自己搭地鐵吧?!?/p>
隋恕跟她交底:“翟先生是退役的反恐尖兵,接受過systea格斗訓練。他的祖父與我的祖父曾同在一座山頭插隊。他跟著你,我比較放心?!?/p>
翟毅向隋恕身后的簡韶敬了個禮,過于鄭重了,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翟毅的配車是一輛帕薩特,十分低調(diào),夾在平戲門口一眾豪車里并不顯眼。因著離宿那次的前車之鑒,隋恕專門留意了這個細節(jié),以免學校里再有什么風言風語。
簡韶坐上翟毅的車,光禿禿的行道樹急速后退。
翟毅從后視鏡掃一眼他的雇主,白色的羽絨服,里面是一條幾乎到腳踝的淺杏色長裙,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十分安靜。
“簡小姐,您冷嗎?我打開暖風吧。”他主動搭話。
簡韶抬起臉,“我沒事的?!彼蛄恐砸愕谋秤?,試探性地說:“到學校的路我走了挺多遍了,平日里也沒有什么異常?!?/p>
翟毅打著方向盤,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之前他接的工作一般都是保護企業(yè)家,或者是做會議安全顧問。
“大概是隋先生太關(guān)心您了吧?!彼f。
簡韶想起隋母的事情,或許是這樣吧。
翟毅很快將簡韶送抵學校。上午她有一門公共課,上課前習慣性地去了趟學生會辦公室,一推門,里面竟全是開會的領導。
簡韶的步子頓住。
屋里眾人立馬噤聲,馬導突然起身,將她喊進來:“簡韶,過來吧,關(guān)上門?!?/p>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走過去,馬導向其他領導介紹:“這是學生會媒宣部負責人簡韶,今年大三,公眾號、抖音等平臺都是他們部門運營?!?/p>
簡韶雖疑惑著,仍禮貌地鞠躬,問了聲好。
“我看不如這件事就由簡韶辦,這個學生很有分寸,我一向很放心?!瘪R導看了看在座的領導,又將視線停在簡韶的臉上。
這種神色簡韶很熟悉,他每次想讓她做些麻煩的事情時,總是會露出這樣無限信賴的表情。
大一剛進大學時,在一眾能說會唱、在軍訓休息時跳韓舞的學生中,她內(nèi)斂的性格并不露尖。是馬導發(fā)現(xiàn)了她,在一摞稿紙中拿出她寫的那份心得,對其他老師說,這個學生真不錯,是個寫材料的好苗子。
馬導在圖書館找到看小說的她,帶著她去見學生會的負責人。“這個學生沒問題。”他篤定地說。
此后她總是記著這份好,哪怕他總是讓她給自己的女兒寫觀后感、演講稿,畫手抄報、做剪輯。
母親說,人與人之間的好是互相交換。即便她不做,也有的是學生愿意搶著做。
她知道的。
她怎么不知道呢?
“是的,”帶過她的學生會的老師也發(fā)言,“我覺得是可以的。”
只見馬導撕了一張便簽紙,看了眼手表,刷刷寫下了宿舍號和幾個名字。
“現(xiàn)在是八點,你按照我給你寫的宿舍號,一間間去找這些學生,請他們?nèi)ナ程盟臉堑馁F賓廳吃早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