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侍郎。。。。。?!崩畛星穆曇舫龊跻饬系仄椒€(wěn),甚至帶著一絲聽不出情緒的沙啞,“云中倉遇襲,糧秣受損?!?/p>
“還有將士百姓死傷慘重,孤……亦是痛徹心扉!”
周文博伏在地上的身體微微一僵,似乎沒料到太子會(huì)是這般反應(yīng)。
“徹查,是必然?!崩畛星穆曇舨桓?,卻清晰地傳入殿中每一個(gè)角落,“縱火兇徒,無論主從,無論背后站著誰,孤定會(huì)將其連根拔起,明正典刑,以慰死傷軍民在天之靈!”
可接著,他卻話鋒一轉(zhuǎn),目光如冰刀般刮過周文博低伏的脊背,冰冷至極的說道:“至于新政之弊,引發(fā)民怨,招致禍端之言……”
“周侍郎,那你這身為工部左侍郎?!?/p>
“主管營造、物料、征發(fā),云中倉從選址到物料征調(diào)?!?/p>
“甚至連民夫統(tǒng)籌等工部,皆全程參與!”
“若新政真有你所言之苛政,致使民怨沸騰守備空虛……”
“你工部左侍郎和整個(gè)工部上下,又責(zé)任何在?”
周文博身體猛地一抖,額角瞬間滲出冷汗。
“孤倒要問問周侍郎,”李承乾緩緩坐回椅中,右手再次死死按住劇痛的右膝,聲音卻越發(fā)沉凝逼人,“事發(fā)之前,工部可有收到任何地方關(guān)于民夫不堪重負(fù)怨聲載道的實(shí)情稟報(bào)?”
“可有收到任何關(guān)于云中倉守備存在重大疏漏的警示?”
“若有,為何不報(bào)孤知曉?”
“若無……”李承乾微微前傾身體,無形的壓力如同山岳般籠罩而下,輕描淡寫的說道:“那周侍郎你今日這番痛心疾首為民請命的慷慨陳詞,是未卜先知呢,還是想……欲蓋彌彰?”
“臣……臣……”周文博伏在地上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太子這冷靜到可怕的誅心之問,如同剝皮剔骨,瞬間將他逼到了懸崖邊上!
他原本想好的為民請命的慷慨激昂,此刻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汗水瞬間浸透了他后背的官袍。
就在這時(shí),殿外再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東宮屬官幾乎是狂奔而入,臉上帶著狂喜和激動(dòng),聲音因亢奮而顫抖變調(diào)喊道:“殿下!云中!云中飛傳軍訊!薛萬徹薛將軍親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那名屬官高舉的,封著火漆的小小竹管上,李承乾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強(qiáng)作鎮(zhèn)定,沉聲道:“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