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道了又一次大朝會。
不過這次兩儀殿內(nèi),卻全是關于嶺南水師與市舶司改革的廷議。
而且爭論的異常激烈。
以魏征等人為代表的部分老成持重之臣,雖認同整頓之必要,但對設立強大水師,深入南海持謹慎態(tài)度。
認為耗費巨大,且易啟邊釁,主張“羈縻為主,徐徐圖之”。
而旗幟鮮明支持太子李承乾方案的長孫無忌等官員,則據(jù)理力爭,強調(diào)海貿(mào)利國利民,非強力不足以靖海波,正秩序。
廷議之上,可謂是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一時間竟難以決斷。
可時間猶如白馬過隙,飛快流逝。
又是旬月過去,長安城也已是木葉漸黃,已有了幾分秋意。
這日午后,天上人間三樓賬房內(nèi),趙牧正聽老錢報賬,阿依娜悄無聲息地遞上一封嶺南密信。
信是夜梟用鷂鷹傳來,比驛馬快上數(shù)日,但信中所載,亦是半月前舊聞。
信上寥寥數(shù)語,卻透著血腥氣。
鄺四海鎩羽而歸,敖彪震怒。
鯤鵬會已停止一切和解試探,轉(zhuǎn)而開始聯(lián)絡閩浙一帶與我們有隙的海商,似在籌謀聯(lián)合對抗已在南方市場上展露頭角的牧云商會。
這牧云商會,也是趙牧此前讓老錢聯(lián)合南方的商人,比如周老板他們一起弄出來的,類似的組織,趙牧在各地還有許多,只不過都名稱不一罷了。
“終于圖窮匕見了?!壁w牧將信紙在燭火上點燃,看著它化為灰燼,“敖彪這是要拉更多人下水,把場面攪得更渾?!?/p>
老錢憂心道:“東家,若是幾家聯(lián)手,我們在嶺南的布置恐怕……”
“無妨?!壁w牧擺手,“一群烏合之眾利益勾連罷了,又能有多少真心?敖彪越是四處求援,越是說明他心虛力弱?!?/p>
“咱們靜觀其變便是。”
他吩咐阿依娜:“讓我們的人盯緊敖彪聯(lián)絡的那幾家,看看他們談什么條件,許了什么好處。”
“尤其是老錢提過的閩州那個林百萬。”
“此人貪婪又惜身,或是突破口?!?/p>
“是?!卑⒁滥阮I命。
又過了十余日,嶺南消息再次傳來,這次卻帶著烽煙味。
敖彪的聯(lián)合策略初見成效,幾家海商雖未明著與鯤鵬會結盟,卻已開始默契地擠壓與牧云商會有關的小海商生存空間。
甚至還在航線上制造摩擦,造謠牧云商會在貨品上以次充好,試圖敗壞牧云會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