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牧云商會這邊準備更為充分。
隱藏在暗處的護衛(wèi)們迅速現(xiàn)身,用早已備好的沙土和濕氈撲滅火焰,防止火勢蔓延。
與此同時,混在力夫中的阿依娜和她帶來的二十名精銳如同猛虎出閘,直撲混亂的倭寇。
這些夜梟手下的好手個個身手不凡,配合默契,刀光閃處,必有倭寇慘叫倒地。
岸上的戰(zhàn)斗呈現(xiàn)一邊倒的態(tài)勢。
倭寇雖然兇悍,但在有心算無心,且實力懸殊的伏擊下,很快潰不成軍。
大部分被當場格殺,包括那名首領在內(nèi)的七八人被生擒活捉。
幾乎在岸上動手的同時,港外預定海域,兩艘試圖靠近接應的倭船,也被埋伏已久的登州水師快船截住。
一陣短暫的弓弩對射和接舷戰(zhàn)后,一艘倭船被火箭引燃,迅速沉沒,另一艘則被水師官兵跳幫控制,船上的十余名倭寇盡數(shù)被俘。
戰(zhàn)斗在半個時辰內(nèi)徹底結束。
夜梟迅速帶人清點戰(zhàn)果,審訊俘虜。
從被俘的倭寇首領身上,搜出了一塊刻有怪異海獸圖案的木牌,經(jīng)辨認,正是敖猛麾下核心人員所用的信物。
更關鍵的是,在搜查被俘倭船時,發(fā)現(xiàn)了一張繪制在羊皮上的登州港簡易布局圖,其繪制筆法,標注習慣,與朝廷工部通用的圖樣迥異,卻與之前邊軍繳獲的高句麗探子所用地圖風格極為相似!
“倭寇,敖猛,高句麗……果然勾結在一起了!”老錢看著這些證物,倒吸一口涼氣。
夜梟也面色冷峻:“立刻將審訊結果和這些證物,密封加急,一份送長安,一份送登州欽差行轅!”
消息傳開,登州震動,很快也傳回了長安。
這已不僅僅是商業(yè)競爭或地方治安事件,而是上升到了外敵勾結,威脅海疆安全的高度。
朝堂之上,太子李承乾手握確鑿證據(jù),厲聲疾呼加強海防,肅清海疆的必要性與緊迫性,將鄭元壽等人之前“海運招寇”的攻訐之詞狠狠砸了回去。
鄭黨一系官員面對鐵證,啞口無言,氣氛一時極為尷尬。
龍首原山莊的書房里,燈火徹夜未明。
寬大的書案上,攤開著那幅皮質(zhì)古海圖,旁邊堆滿了林夫人送來的,抄錄著各種古老海民歌謠的紙張,以及一些關于星宿的典籍。
趙牧披著一件外袍,眼中帶著些許血絲,指尖在圖紙和文字間緩緩移動,時不時拿起炭筆在一旁的草紙上進行繁復的演算。
窗外寒風呼嘯,室內(nèi)卻只有炭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以及趙牧偶爾的低語。
“……北辰為樞,輔星為引……不對,這個角度在長安看和在海上看,偏差不小……”他蹙著眉,將一張寫滿算式的紙揉成一團丟開。
“……春分潮漲時,北辰指墟門……秋分月圓夜,星落海眼開……”他反復咀嚼著歌謠里這些看似荒誕的句子,目光在海圖那幾個用奇異符號標記的點位上逡巡。
接連數(shù)日,他幾乎足不出戶,餐食都是由云袖小心翼翼送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