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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馬駒歸屬案（第2頁）

然而此刻，程咬金這看似莽撞的一笑，以及陛下這借題發(fā)揮，甚至不惜自降身份與臣子當(dāng)朝扯皮的舉動，其深意不言自明！

畢竟程咬金能看出來的東西，他這個(gè)文臣之首、陛下的心腹重臣，又豈能看不出來？

陛下這分明是在用最直接、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宣告。

昨夜之事，到此為止！

誰再敢糾纏，就是把朕的忍耐當(dāng)空氣！

就是逼著朕陪你們演這出“公馬產(chǎn)駒”的鬧??！

長孫無忌心中那塊高懸的巨石，伴隨著程咬金那洪亮的“辯馬”聲，終于穩(wěn)穩(wěn)地落了地。

他微微垂下眼簾，掩飾著眼底的慶幸。

而與長孫無忌此刻如釋重負(fù)形成鮮明對比的。

是房玄齡、高士廉等幾位老成持重的宰相。

他們看著朝堂上這瞬息萬變、從肅殺悲情急轉(zhuǎn)直下為荒誕鬧劇的氣氛，眉頭反而鎖得更緊。

陛下此舉固然暫時(shí)壓下了魏王黨的攻勢，保護(hù)了太子，但如此近乎兒戲的處理方式，是否會留下更大的隱患？

太子闖宮畢竟是事實(shí)，若不能給朝野一個(gè)足夠分量的交代，只靠攪渾水平息，恐非長久之計(jì)。

兩位老臣交換了一個(gè)憂心忡忡的眼神，默然不語，心中憂慮更深。

而之前彈劾太子時(shí)，勇往直前、聲淚俱下充當(dāng)急先鋒的御史褚遂良，此刻臉色早已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他原本就深深伏在地上的身體，此刻更是抖如篩糠，額頭死死抵著冰涼的金磚，冷汗涔涔而下，浸濕了官袍的領(lǐng)口。

他明白自己押上清譽(yù)和前程的這場豪賭，不僅徹底輸了，而且輸?shù)脴O其難看，成了這場鬧劇中最可笑的背景板！

陛下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如此明確，自己方才那番慷慨激昂、甚至不惜以死相諫的表演，在陛下眼中，恐怕與跳梁小丑無異！

一股巨大的恐懼和羞恥感攫住了褚遂良，讓他幾乎癱軟在地。

然而，此時(shí)最收到?jīng)_擊的，無疑是魏王李泰！

他跪在那里，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

父皇……父皇根本沒有接他的戲！

甚至沒有給他，給褚遂良等人任何一句回應(yīng)！

沒有憤怒，沒有詢問，沒有安撫，只有一片令人絕望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