滎陽鄭氏在京的別院中,氣氛卻截然不同。
鄭元璹,乃是自從鄭仁泰被奪職下獄之后,也算是鄭氏在朝中的代表人物了,官至秘書監(jiān),以清流自居,不過這人卻向來與崔氏有些不對付,不管是清河崔氏,還是博陵崔氏。。。。。。
此刻,他正獨自坐在書齋中,對著一套攤開的《三年科舉兩年模擬》,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翻看的,正是其中的六藝經(jīng)義精解。
看著書頁上將六藝中涉及到圣人微言大義拆解得如同市井菜譜般條理清晰,重點分明,甚至標注了高頻考點,答題模板,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和屈辱感在他胸中翻騰。
"荒謬!荒謬至極!"
鄭元璹猛地將書摔在案上,氣得胡須都在顫抖。
"圣人之道,煌煌如日月!”
“竟被如此肢解,量化,如同販夫走卒討價還價!"
"這哪里是學(xué)問?”
“這分是對圣賢的褻瀆,是對我士林風(fēng)骨的踐踏!"
他不同于崔敦禮的老謀深算,更多是沉浸在自身清高地位和學(xué)術(shù)優(yōu)越感中的老派士族。
太子的這套書,在他眼中,無異于將神圣的科舉殿堂變成了菜市場,將高貴的士子降格成了只會背誦答案的匠人!
這比直接動他的利益更讓他感到憤怒和恐慌!
他賴以自豪的家學(xué)淵源和清流風(fēng)骨,在這套赤裸裸的應(yīng)試指南面前,似乎正變得可笑而脆弱。
"崔敦禮那個老狐貍,怕是已經(jīng)在想著如何鉆營應(yīng)對了…”
“哼,蠅營狗茍,失了世家風(fēng)范!"
鄭元璹不屑地啐了一口。
他骨子里看不起崔氏的"務(wù)實",更傾向于維護士族精神上的超然。
他站起身,在書齋內(nèi)煩躁地踱步。
"不行!絕不能任由此等歪風(fēng)邪氣蔓延!"
"魏征雖剛直,但勢單力薄,且陛下明顯偏袒太子!"
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必須讓更多人看清此書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