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盧兆麟鬧事被打斷腿后,她本就清冷的性子似乎更沉默了些。
"還在琢磨那首《破陣樂》?"
趙牧懶洋洋的聲音打破寂靜。
屏風(fēng)后,云袖撥弦的手指停了下來。
片刻,才傳來她清冷依舊,卻少了幾分疏離的聲音:"。。。。。。嗯。"
"總覺少了點金戈之聲,過于清寒。"
"金戈鐵馬,未必只在殺伐。"
趙牧輕笑,聲音帶著奇異的引導(dǎo)力,"想想定北城外,千里草原歸于王化,流民得以安家落戶,孩童嬉戲于新墾之田。。。。。。"
"此乃無聲之陣,無鋒之樂。"
"你的破陣,可以是鐵蹄踏碎陰云,也可以是春風(fēng)化開寒冰。"
"心之所至,金石為開,何必執(zhí)著于形?"
云袖沉默。
屏風(fēng)上的竹影隨著她的呼吸微微晃動。
"試試?"
趙牧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的鼓勵,"就當你是在這溫泉山莊里,對著外面那群等著看你笑話的人,奏一曲。"
"等著看笑話的人。。。。。。"
云袖低聲重復(fù),清冷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被點燃了。
盧兆麟那日的羞辱,世家子弟刻在骨子里的輕蔑,長安城無形的樊籠。。。。。。無數(shù)畫面在她腦中閃過。
一股從未有過的,混合著不甘與倔強的情緒猛地沖上心頭。
憑什么?
憑什么她云袖,就只能彈那些被世家定死了規(guī)矩的雅樂?
憑什么她的琵琶,就不能有自己的聲音?
屏風(fēng)后,長久的沉默。
只有云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隱約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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