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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風(fēng)波暫息，山莊日常暗流（第1頁）

朝堂之上關(guān)于“德行考評”制度的激烈爭論，隨著皇帝下令交由三省一部詳議細(xì)則而暫時告一段落。

表面的波瀾似乎平息，長安城各大衙署的官吏們依舊按部就班，東西二市的叫賣聲依舊喧囂，但暗地里的角力卻從未停止。

中書省，門下省的廊下，吏部的值房內(nèi)，關(guān)于“實證”標(biāo)準(zhǔn)，“鄉(xiāng)議”范圍，“官考”權(quán)重等具體條款的爭論，正在每一個細(xì)微處激烈地進行著。

只不過，這一切暫時被限制在了條文法規(guī)的框架之內(nèi)，不再輕易擺上臺面。

龍首原溫泉山莊，仿佛永遠游離于這些紛擾之外。

幾場秋雨過后，天氣愈發(fā)清朗，山林間點綴著斑駁的秋色，空氣清新沁人。

水榭內(nèi)，趙牧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手中并非書卷，而是一卷新送來的琴譜。

云袖坐于一旁，懷中抱著她那把珍貴的琵琶，纖指按照譜上的標(biāo)識，嘗試著撥動琴弦。

起初還有些生澀斷續(xù)，但在趙牧偶爾一兩句的點撥下，那曲調(diào)便漸漸連貫起來，音色清越，雖不及她往日熟稔名曲時的情感充沛，卻也別有一番生澀而認(rèn)真的韻味。

她的眉宇間，那股淡淡的輕愁似乎消散了不少，撫琴時神情專注，偶爾抬眼看向趙牧，目光中也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安然。

她會細(xì)心留意趙牧手邊茶盞的溫度，適時為他續(xù)上熱水，動作輕柔自然。

阿依娜有時送來新制的點心，云袖也會下意識地將趙牧偏好口味的那碟，輕輕挪得離他更近一些。

趙牧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點破，只是在她某處指法總是不得要領(lǐng)時，會放下琴譜，親自示范一下。

兩人之間，一種默契而微妙的氛圍在無聲流淌，仿佛被秋日溫暖的陽光浸泡著，舒緩而寧靜。

這份寧靜被一陣熟悉而爽朗的笑聲打破。

“趙小友！”

“老夫又來叨擾了！”

人未至，聲先到。

只見“秦老爺”李世民穿著一身簇新的錦緞常服，臉上帶著掩不住的暢快笑容，大步流星地走進水榭，自顧自地在趙牧對面坐下。

“看秦老哥今日滿面春風(fēng)，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趙牧放下琴譜，示意云袖看茶。

云袖微微頷首，安靜地起身去準(zhǔn)備。

“喜事，當(dāng)然是喜事！”

李世民自己拎起阿依娜剛放下的茶壺，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語氣中帶著幾分揚眉吐氣的快意。

“你是沒看見前幾日朝堂上那場面！”

“咱們那位太子殿下，可是大大地長了回臉！”

他興致勃勃地將朝會上李承乾如何應(yīng)對世家“重啟察舉”的發(fā)難，如何提出“實證取德”的方案，又如何引得魏征等重臣支持，讓崔敦禮等人啞口無言的過程，活靈活現(xiàn)地描述了一遍，其間自然少不了對太子殿下“突然開竅”，“見識超卓”的夸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