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朱雀門樓上,也掛起了巨大的宮燈,皇帝與重臣的身影隱約可見,與民同樂。
在這片近乎沸騰的喧囂中,天上人間那占據(jù)極佳位置的超大燈棚下,卻是另一番熱鬧景象。
燈棚設(shè)計精巧,掛滿了各式精致的花燈,既有傳統(tǒng)的走馬燈,荷花燈,也有不少新穎別致的造型,引來不少游人駐足欣賞。
棚內(nèi)設(shè)了雅座,提供溫好的酒水和精致的點心,儼然一個高端觀景臺。
趙牧今日換了身寶藍(lán)色團花錦袍,玉冠束發(fā),手持一把泥金折扇,活脫脫一位出來尋歡作樂的富貴閑人。
他坐在一張視野極佳的桌子旁,云袖和阿依娜分坐兩側(cè)。
云袖似乎還有些不適應(yīng)這般嘈雜的環(huán)境,眼神里帶著些許好奇與怯生,不時悄悄打量四周流光溢彩的景象。
阿依娜則顯得自在得多,碧色的眼眸饒有興致地掃視著人流,偶爾湊近趙牧低聲說兩句。
“嘖,今年這燈,看著是熱鬧,手藝卻比去年差了些意思。”趙牧搖著扇子,品評著街面的燈組,“你看那盞鯉魚躍龍門的,鱗片糊得歪歪扭扭,怕是學(xué)徒的手筆。也就仗著個頭大,?;M庑腥??!?/p>
云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忍不住輕聲反駁:“公子要求也太高了,我瞧著……挺活靈活現(xiàn)的?!?/p>
“哦?”趙牧挑眉,笑道,“那待會兒回去,你也給我糊一個?”
“就照著你覺得活靈活現(xiàn)的標(biāo)準(zhǔn)來?!?/p>
云袖頓時語塞,臉頰微紅,嗔怪地看了趙牧一眼,低下頭小口抿著杯中溫?zé)岬墓劊桓以俳釉挕?/p>
阿依娜在一旁抿嘴偷笑。
趙牧看似在調(diào)笑,眼角的余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幾個預(yù)設(shè)的“疏松”區(qū)域。
他的人,百騎司的人,東宮的人,早已像水滴融入大海般,悄無聲息地布控到位。
他們可能是旁邊猜燈謎贏得滿堂彩的才子。
可能是吆喝著賣冰糖葫蘆的小販。
也可能是勾肩搭背,看似喝高了的醉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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