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油!逼退他們!”趙牧指向船側(cè)的猛火油罐。
幾名護衛(wèi)立刻用簡易的噴筒將火油向靠近的小船噴射,隨即點燃的火箭落下,海面上瞬間騰起幾團火焰,海盜的小船驚慌失措地后退,不敢再靠近。
海鶻船借著風勢,艱難但堅定地駛出了混亂不堪的碼頭區(qū)域,將一片火海,廝殺和咒罵聲甩在身后。
直到船只完全駛?cè)胂鄬诎灯届o的外海,眾人才終于有機會喘息。
甲板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傷員和尸體,活著的人也都渾身浴血,疲憊不堪。
老錢簡單包扎了一下自己的傷口,開始清點人數(shù),安排救治傷員,收斂死者。
氣氛沉重而悲壯。
趙牧走到船尾,望著那片依然火光沖天的珍珠島,深邃的眼眸中映照著遠方的烈焰,冰冷如刀。
海風吹動他染血的衣袍,獵獵作響。
阿依娜無聲地走到他身邊,遞上一塊干凈的布巾讓他擦拭臉上的煙塵和血跡。
“虧吃得不小?!壁w牧接過布巾,語氣聽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阿依娜能感受到那平靜之下壓抑的怒火。
“但還活著?!卑⒁滥嚷曇羟謇?。
趙牧擦了擦手,從懷中取出那卷以生命為代價換來的古海圖殘片,指尖在粗糙的皮質(zhì)上摩挲著。
“敖猛……海龍會……”他低聲念著這兩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這事,沒完。這圖,恐怕比我們想的還要燙手?!?/p>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更遠處的黑暗海面,補充道:“讓人留意一下,看看那位林夫人的船,有沒有跟出來。她若聰明,就該知道,留在島上死路一條?!?/p>
海鶻船并未駛向遠海,而是在趙牧的指揮下,借著夜幕和沿岸礁石的陰影,悄無聲息地滑入了一處距離主島約三四里,被當?shù)厝朔Q為“鬼牙灣”的偏僻小海灣。
這里礁石嶙峋,水道狹窄,若非熟悉地形極易擱淺,正好作為臨時藏身之所。
船只剛在灣內(nèi)停穩(wěn),趙牧便連續(xù)下令:“立刻清點傷亡,救治傷員,修補船體損傷。老錢,帶人檢查剩余物資,特別是猛火油,弓弩箭矢,還有多少響雷子?!?/p>
“阿依娜,讓你手下水性最好的兩個人,帶上蘆管制成的建議水下呼吸器,潛回主島附近,我要知道現(xiàn)在島上的具體情況,尤其是敖猛的主力戰(zhàn)船停在哪里,防衛(wèi)如何?!?/p>
命令清晰明確,眾人雖疲憊,卻立刻行動起來。
老錢帶人清點物資,阿依娜則召來兩名精悍的夜梟成員,低聲囑咐幾句。
兩人領(lǐng)命,換上緊身水靠,口銜蘆管,如同海貍般悄無聲息地滑入漆黑的海水,向主島方向潛去。
趙牧則走到傷員中間,親自查看傷勢,將隨身攜帶的上好金瘡藥分發(fā)給傷重者。
他的舉動平靜而自然,沒有多余的安慰,卻讓那些原本因傷痛和恐懼而低落的士氣,稍稍振作起來。
一個肯與手下同甘共苦,并且在絕境中依然冷靜尋機反擊的首領(lǐng),總能給人莫名的信心。
約莫一個多時辰后,兩名夜梟成員安全返回,其中一人肩頭帶了道淺口子,低聲道:“公子,島上還在亂打。敖猛的人占了上風,把阮文山的人堵在島中間那個石頭堡壘里了,一時半會兒攻不下來。碼頭上大部分船都被敖猛控制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