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趙牧擔心自己遠在長安,信息滯后會耽誤事兒,便將這件事的臨機處置權(quán)給了老錢,只好事后詳細匯報至長安即可。
信中提到,阮文山那邊態(tài)度有所松動,但戒心仍重。
所以目前僅限于提供一些非核心的情報和允許少量熟悉航線的老水手與商會接觸,算是初步的合作試探。
老錢將這些信息,連同登州本地觀測到的海流,風向,潮汐記錄,仔細整理好,通過鷂鷹送往長安。
他知道,東家趙牧正在籌劃一件大事,這些看似瑣碎的信息,或許都至關(guān)重要。
夜色漸深,老錢獨自站在碼頭上,望著停泊在不遠處的“破浪號”朦朧的輪廓。
海風帶著咸腥氣撲面而來,遠處朝廷水師的巡邏船亮著燈火,緩緩駛過。
一切都按照東家的計劃在推進,商會站穩(wěn)了腳跟,新船就位,護衛(wèi)隊在成長,遠航的物資也在悄然籌備。
明年春分,似乎并不遙遠。
然而,老錢心中那絲凝重卻未曾散去。
他想起日間在碼頭上,似乎總有幾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商會貨棧和訓(xùn)練的海灣方向。
是敖猛的探子?
還是鄭黨派來搜集“罪證”的人?
亦或是其他覬覦商會財富的勢力?
“樹大招風啊……”老錢低聲嘆了口氣。
東家將這登州基業(yè)交到他手上,他絕不能有負所托。
前方的路,注定不會平坦。
他緊了緊衣袍,轉(zhuǎn)身走回燈火通明的貨棧,那里,還有無數(shù)的事情等著他處理。
登州的夜晚,從來就不曾真正平靜過。
嶺南不比登州,天氣總是潮濕悶熱的,即便是在初春。
牧云商會嶺南主事老陳擦了擦額角的細汗,放下手中的賬本,目光投向窗外繁忙的港口。
與登州相比,這里的海貿(mào)更為成熟,勢力也更為盤根錯節(jié)!
敖彪雖倒,但其殘余勢力,尤其是依附于敖猛的那部分,仍在暗中活動,像水底的暗礁,不時給商會的船只制造麻煩。
“陳爺,林夫人那邊派人送來消息,約您老地方見?!?/p>
一名心腹伙計低聲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