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件從深海遺跡中帶回的器物,被用油布和木箱層層包裹,由老錢最信任的幾人親自押運,送往不同的隱蔽地點。
不到一個時辰,整個海灣便恢復(fù)了平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只有那艘傷痕累累的巨艦,被悄然拖往一處與牧云商會關(guān)系密切的私人船塢,消失在黑暗里。
數(shù)日后,長安,龍首原山莊。
一只風(fēng)塵仆仆的鷂鷹落在了窗臺。
趙牧解下它腿上的細管,倒出一卷薄薄的密信。
他緩緩展開,目光快速掃過上面老錢用密語寫就的簡短匯報:“人船俱安,已抵港,傷七亡零,物已得,暫匿?!?/p>
短短十一個字,趙牧卻看了很久。
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敲著桌面,發(fā)出極輕的嗒嗒聲。
他想象著這寥寥數(shù)語背后所代表的驚心動魄,艱難險阻以及…那些看不見的犧牲。
良久,他提起筆,蘸了墨,在一張素箋上寫下回信,同樣簡潔。
“人為先,物次之?!?/p>
“傷員全力救治,靜待風(fēng)息?!?/p>
“其余諸事由爾決斷,不必再詢?!睂懥T,吹干墨跡,趙牧將紙條卷好,差人用鷂鷹送去登州。
看著鳥兒振翅飛向東南,他的目光變得深邃難測。
但此事,趙牧卻既沒有喜悅,也沒有放松。
那些東西到手,僅僅是開始,而且看情況還只是些線索罷了。
真正的寶貝,恐怕還得下功夫?qū)ふ摇?/p>
但是這場尋寶探險引起的風(fēng)波,此刻才剛剛被引燃。
登州港的暫時平靜之下,必然暗流洶涌。
鄭家,西域商人,乃至朝廷中無數(shù)雙眼睛,恐怕都已將目光投向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