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兄你終于肯見我了?”李承乾剛想起身,卻想起自己此時近乎赤裸,便只能作罷,有些尷尬的看向趙牧。
說實話,方才趙牧沒有第一時間前來相見,讓他心中不免忐忑。
此刻表情,更像個擔(dān)心被拋棄的。。。。。。。
趙牧依舊是那身月白細(xì)麻袍子,松垮地系著帶子,露出小半片精瘦的胸膛,赤著腳步履從容得像在自家后花園散步。
蒸騰的水汽柔和了他清俊的輪廓,卻襯得那雙眸子越發(fā)深不見底。
隨意將手里拎著的食盒放在池邊小桌上。
“嘖漬漬。。。。?!壁w牧帶著點懶洋洋的戲謔搖了搖頭。
“殿下你這咋跟孵蛋似的。。。。?!?/p>
“放心,我不跟你搶哈。。。。。。”他走到池邊的躺椅隨意坐下,將食盒打開,里面是兩碗熱氣騰騰的雞茸粟米粥,幾碟清爽小菜,還有一壺溫好的,色澤如琥珀的老黃酒。
濃郁的鍋氣和酒香瞬間彌漫開來,與水汽混合。
“那池子里可是南山那邊兒的溫泉水,多泡一會兒能治你這身骨頭縫里滲出來的乏氣,還有。。。。。。腿上的寒氣。”趙牧隨口說著,自顧自倒了一小杯黃酒,抿了一口,滿足地瞇起眼。
李承乾下意識地想坐直,身體卻仿佛沉重得不聽使喚。
最后只勉強(qiáng)撐起一點。
“趙兄……”他聲音有些干澀,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疲憊。
“我……心里頭燒著一團(tuán)火,靜不下來泡著。”
“滿腦子都是云中倉的條石,馬邑隘的民夫名冊?!?/p>
“還有白登山那該死的山路……”
趙牧沒看他,拿起一碗粥,用勺子慢悠悠地攪著。
“火燒得再旺,也燒不掉你這對烏眼青?!彼ㄆ鹨簧字?,吹了吹,遞過去道,“太極殿上殿下威風(fēng)是抖足了,了回來就玩命熬自己?”
“殿下把自己熬干了,那些糧倉能自己從地里長出來?”
趙牧語氣直白得近乎粗魯,李承乾被這話噎了一下。
可接過趙牧那碗粥后。。。。。眼中卻是混雜著委屈和劫后余生般亢奮的情緒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