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有力氣,肯聽話!”他粗糙的大手狠狠拍在自己的胸膛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這時陳石頭也緊跟著上前一步,扯著沙啞的河南腔喊道:“俺叫陳石頭,老家遭了災,一路逃難過來的!”
“俺這條胳膊,還有這條命!”他指著自己纏著布帶的手臂和臉上的疤,看向侯莫陳,“是侯莫陳兄弟,在狼群里硬生生給搶回來的!”
“俺們一起在礦洞里掄過大錘,一起在雪地里啃過凍硬的餅子,一起喝過一囊子馬奶酒!”
“俺拿祖宗牌位起誓,在定北城,管你是中原流民還是草原降卒!只要你肯下力氣干活,守唐人的規(guī)矩,就有你一口吃的,有件衣裳穿!太子殿下這工分制,不是糊弄鬼的!”
“是咱這些苦哈哈實打?qū)嵉幕蠲?!?/p>
“只要別犯傻,奔頭就在眼前!”
兩個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你死我活,分屬不同族群的漢子,此刻肩并肩站在高臺之上,用最樸實的語言,最真切的經(jīng)歷,為太子的新政作證。
沒有華麗的辭藻,只有血與汗換來的生存。
這一幕,比任何慷慨激昂的演說都更具沖擊力,像一束熾熱的火把,猛地投入了冰冷的絕望之海。
李安期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時機,聲音如同出鞘的利劍,直刺蒼穹:
“太子殿下仁德!陛下圣裁!準予爾等戴罪立功!”
“即日起,降俘營全面推行工分制’”他用最清晰,最接地氣的方式,一條條大聲宣讀道:“第一,所有人,打散原有部落!”
“百人一隊,自己推個臨時頭頭,但必須唐軍監(jiān)正點頭!”
“頭頭立軍令狀,管不好手下,他第一個倒霉!”
“第二,連坐!一人造反,全隊砍頭!一隊作亂,全部殺光!”
“所以,但凡有反上奏亂者。。。。。需第一時間上報,千萬別抱僥幸!”
“第三,給你們隊伍里摻些‘老人’!”
“像侯莫陳這樣歸順早,干活好的!”
“他們知道怎么掙工分活命,跟著學!”
“侯莫陳你們這些老人也盯著點他們。”
“當然,也得多幫幫他們,別讓他們犯糊涂!”
“第四,活兒有的是!”
“修被燒爛的煉鐵爐子,去黑石山開新礦洞,修通定北城到礦上的凍土路!”
“雖然都是賣力氣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