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沉吟片刻,指尖在榻沿上輕輕一叩:"傳話給夜梟,讓他的人,給我死死盯住那幾個收了禮的老吏和同考官。"
"他們平日喜好什么,家里幾口人,有什么見不得光的把柄,甚至。。。晚上起幾次夜,我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府試閱卷更是重中之重,絕不能讓他們在暗地里把水?dāng)嚋啠颂煜潞T的心!"
"是!"
阿依娜凜然應(yīng)命,身影一閃,又如輕煙般退了出去,執(zhí)行命令去了。
雅閣內(nèi)重歸寂靜。
趙牧獨自靠在軟榻上,聽著樓下大廳里寒門學(xué)子們歡快的叫好聲,他卻是眼神深邃:”還是得想個法子,讓這幫小子再增添點實力,好讓他們能在府試上也更加穩(wěn)妥一些才是。。。。。!”
翌日,午后的陽光帶著初春的暖意,斜斜照進天上人間頂層雅閣。
趙牧依舊是一身閑適的月白常服,赤著腳踩在厚軟的波斯地毯上,正百無聊賴地用銀簽子撥弄著金籠里那只色彩斑斕的鸚鵡。
那扁毛畜生聒噪地重復(fù)著:"發(fā)財!恭喜發(fā)財!"
門被輕輕叩響,不等里面回應(yīng),便被人略顯急切地推開。
太子李承乾大步走了進來,他今日未著儲君冠冕,只一身玄青色常服,但眉宇間那股因縣試大勝而激發(fā)的銳氣尚未完全平復(fù),此刻卻混雜著一種近乎夢幻的恍惚和難以置信的激動。
他身后跟著兩名東宮的內(nèi)侍,兩人合力抬著一口沉甸甸的紫檀木箱,步履都顯得有些吃力。
箱子放在地毯上,發(fā)出悶響。
"趙兄!"
李承乾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目光灼灼地盯著趙牧,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眼前這個懶散得沒骨頭的青樓東家。
"你。。。你可知那套書。。。賣了多少?"
"多少?"趙牧眼皮都沒抬,繼續(xù)逗弄著鸚鵡,隨口道:"總不至于讓殿下您這位大唐儲君親自跑一趟,就為告訴我虧本了吧?"
"虧本?怎么可能!"李承乾像是被踩了尾巴,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荒謬的尖銳。
"趙兄!你。。。你莫不是還在消遣孤!"
他猛地?fù)]手,示意內(nèi)侍打開箱子。
沉重的箱蓋掀開,里面并非金銀,而是碼放得整整齊齊,厚厚一摞用朱砂標(biāo)注了府縣名稱和錢糧數(shù)目的黃麻紙賬冊!
"自《三年科舉兩年模擬·縣試卷》推行以來,以朝廷名義發(fā)往全國各道,州,府,縣官學(xué),以及通過皇商渠道在民間書肆發(fā)售,"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過于激蕩的心緒,但每個字依舊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三個月!僅僅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