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筆寫下回函,肯定了其學術價值,贊賞了獻寶之舉,但并未給出驚世駭俗的結論,保持了學者應有的審慎。
文書與結論很快通過“秦老爺”的渠道,送到了天上人間。
流云軒內(nèi),趙牧展開虞世南的回函,仔細閱讀。
看到“上古海路交通”,“遠夷所遺”,“頗有價值”等字眼時,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
看到“尚需佐證”,“不可輕斷”時,他笑意更深。
“果然如此…”他輕聲道,將文書放下,“要的就是這個頗有價值和不可輕斷?!?/p>
“秦老爺”李世民不久后再次來訪,閑聊中似是不經(jīng)意地提及。
“秘書省那幫老學究,對趙小友獻上的那些海外古物倒是評價頗高,說是對考證古海路大有裨益。趙小友此番,可是為朝廷文教立了一功啊?!?/p>
他語氣平和,帶著一絲贊賞,卻絕口不提任何具體細節(jié)或后續(xù)安排。
趙牧笑著拱手,語氣謙遜卻帶著商人特有的精明:
“秦老哥過獎了。不過是僥幸得了些稀奇古怪的石頭鐵片,能對朝廷有點用處,那是小民的福分。至于功勞可不敢當,只要別惹來麻煩,我就燒高香了。”
他巧妙接下了“文教之功”的帽子,卻將實質(zhì)內(nèi)容輕輕帶過,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送走“秦老爺”,趙牧回到書房,神色轉(zhuǎn)為沉靜。
他取出阿依娜差人送回的拓片副本和航行筆記,在燈下細細鋪開。
“墨衡說,依據(jù)定星石指向,結合星圖與海流推算,那片海域之下,規(guī)模遠不止我們所見的那一點…”扎木指尖劃過海圖上那片被特殊標記的區(qū)域,“虞世南說遠夷所遺…什么樣的遠夷,能有這般技藝,造出這等精密的導航之物,又能在那深海之下構筑那般規(guī)模的遺跡?”
沉思良久,趙牧又忽然提筆給登州的老錢和阿依娜寫信。
信中,他并未提及朝廷結論,只強調(diào)了兩點。
一個是此次發(fā)現(xiàn)極具價值,須嚴格保密,所有器物妥善封存,不得對外泄露半分。
二,著墨衡繼續(xù)深入研究導航儀與海圖,星象之關聯(lián),結合此次航行記錄,嘗試推演更精確的航道與可能存在的其他遺跡點,并為下一次遠航做準備。
最后,卻讓夜梟和阿依娜,先返回長安。。。。。
此時的東宮,氣氛卻與趙牧的沉靜不同。
太子李承乾近日心情頗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