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喪心病狂,穿著儲(chǔ)君冠冕,青天白日入平康坊!”
“太子是唯恐天下不亂,朕的臉面,大唐的威嚴(yán),都被他丟盡了!”
“難道他這是要把朕氣死,好早點(diǎn)登基不成?”李世民仿佛盛怒之下的口不擇言,將這帝王之怒猶如實(shí)質(zhì)般壓在殿內(nèi)。
“陛下息怒,龍?bào)w為重!”長孫無忌只得連忙再次躬身,聲音帶著懇切道:“太子殿下……此番行事,的確荒唐至極。。。。。。臣身為太子舅父亦痛心疾首!”
“然……臣斗膽進(jìn)言,此事或另有隱情!”
“太子殿下近日……性情大變,行事雖偶有驚人之舉,但皆非無的放矢,昨日闖宮便是如此,今日平康坊之事恐亦是如此,畢竟那里可不光有鶯歌燕舞,跟更是有那……”說到這兒,他故意頓了頓,似乎在艱難地組織語言,同時(shí)抬眼,極其隱晦地瞥了李世民一眼,嘴唇微動(dòng),卻再也沒說下去。
可李世民明顯聽懂了,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縮。
長孫無忌要說的那人分明就是趙牧!
果然,輔機(jī)也想到了那個(gè)人!
此刻君臣二人一個(gè)看似盛怒至極,一個(gè)看似痛心疾首,可卻瞬間心照不宣。
其實(shí)長孫無忌也清楚皇帝肯定知道太子的真實(shí)去向以及趙牧的價(jià)值。
更清楚此時(shí)的皇帝,對太子那份信重。
只不過,皇帝不曾對自己明示,他便只能如此隱晦表態(tài)。
“今日如何?”可李世民的聲音依舊寒冷,但那股剛剛偽裝出來的暴戾氣息卻稍微減弱了一絲,他順著長孫無忌的話問道,“你說他今日此舉,難道也是為了江山社稷?”
“怎么,這是要朕再給他擦一次屁股?”
“輔機(jī),滿朝文武都看著,天下人都看著!”
“你讓朕如何自處,如何面對洶洶物議?”李世民嘴角勾起一絲冷峭的弧度,繼續(xù)說道,“太子昨夜闖宮,朕壓下了,今日朝堂之上他駁斥魏王,鋒芒初露,朕亦是心中甚慰!”
“可轉(zhuǎn)眼間他就給朕,給整個(gè)朝廷,都送上這么一份大禮!”
“他這分明是把自己,把朕,連同朝廷一起,全都架在火上烤!”
“此刻的長安城,怕是早已成了烹煮太子的鼎鑊!”
“須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說著,他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御階,停在長孫無忌面前,仿佛帶著無形的壓迫感道:“輔機(jī),你來告訴朕!”
“這鼎鑊之火,朕又該如何撲滅?”
殿內(nèi)氣氛,瞬間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