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清楚底下在鬧什么的趙牧眉頭微微一皺。
忽然夜梟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無聲地閃入室內(nèi),臉色卻是從未有過的凝重,甚至眼底深處藏著一絲驚悸,悄聲道:“先生,出大事了。。。。。。薛延陀真珠可汗夷男,親率二十萬鐵騎,南下突襲兵圍朔州!”
“八百里軍報剛沖進(jìn)皇城!”
“現(xiàn)在整個長安城人心惶惶,都快炸鍋了!”
軟榻上,正慵懶地斜倚著,指導(dǎo)云秀唱腔氣息流轉(zhuǎn)的趙牧,手指驀然頓在半空!
“薛。。。。。。延陀?”趙牧臉上仿佛焊上去似的那永遠(yuǎn)玩世不恭的憊懶神情,如同被狂風(fēng)吹散的薄霧,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就連他那雙總是半瞇著仿佛對世間萬物都提不起興致的眼眸,此刻驟然睜開!
精光四射,銳利得如同劃破沉沉夜空的鷹隼!
瞬間穿透了雅閣內(nèi)氤氳的暖香!
“薛延陀……夷男……”趙牧低聲重復(fù)了一遍,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塞外苦寒之地的冰碴,冷冽而沉重。
緩緩坐直身體,他周身那股散漫的氣息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凝如淵的氣場。
揮了揮手,示意有些不知所措、面露驚惶的云袖退下。
雅閣內(nèi)瞬間陷入一種奇異的、令人心悸的寂靜。
只有樓下傳來的那越來越大的恐慌聲浪,如同不祥的背景音,更襯托出此地的死寂。
趙牧的手指又開始無意識地在光滑如鏡的紫檀木案幾上輕輕敲擊著,開始節(jié)奏緩慢,仿佛帶著沉思的韻律,可漸漸地那敲擊聲變得急促起來!
……如同戰(zhàn)場之上催命的鼓點,敲在夜梟緊繃的心弦上。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北方的沉沉夜空,深邃無比,仿佛穿透了千山萬水,看到了朔州城頭燃燒的烽火,更仿佛穿透了無形的時空壁壘,看到了史書上那場被塵封的血戰(zhàn)。
‘夷男這頭老狼,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亮出了獠牙……”
“不過時機(jī)選得真夠毒辣!”
“秋高馬肥,正是草原騎兵戰(zhàn)力巔峰!”
“不過要是二十萬大軍。。。。。那仆骨同羅這些墻頭草也怕是被此獠給裹挾進(jìn)來了吧?”
“看來這是把棺材本都押上了!”
“想趁大唐內(nèi)部…有點小波瀾的時候,狠狠撕下一塊肥肉!’
趙牧腦中飛速閃過關(guān)于這場戰(zhàn)爭的模糊記憶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