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雪煙趴回了她的小地毯,陪著兩個哥哥高度緊張的等了這么久,她現(xiàn)在是又累又困,揉著稀松的睡眼,喃喃開口,“哥哥,放松一些,不會有事的?!?/p>
桑秋言心疼的給她蓋上了毯子,修行這條路十分艱險,風餐露宿是常態(tài),妹妹還這么小,本該在父母懷里撒嬌的年紀。
卻跟著他在這荒郊野嶺擔驚受怕,無力的嘆息一聲,強壓下心頭隱隱的抽痛,柔聲道:“睡吧!”
看著她閉上了眼睛,風倉鴻看著桑秋言眼中的不舍還有擔憂,猜到了他的想法,趕忙出聲阻止,“桑秋言,不能心軟,我們自認對她好的決定,對她來說,不一定是好的。”
“可我不忍心?!鄙G镅蕴ь^看向他,眼尾微紅,“修行這條路雖然可以得到無盡的壽命,但其中所受的苦,我們比誰都知道,風兄,她還這么小”
風倉鴻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直接打斷了了他,“住口,煙兒的人生,我們誰也不能替她做主,你認為的受苦,有可能是她夢寐以求的,別讓你的優(yōu)柔寡斷毀了她?!?/p>
桑秋言渾身一震,是啊——不能讓自己的不忍心毀了妹妹,她有極高的御獸天賦,她將來是要往這方面發(fā)展的。
風倉鴻見他眼神清明,心里松了一口氣,語氣也緩了下來。,“行了,這些話你可千萬別對煙兒說,免得她對你這個哥哥失望?!?/p>
小丫頭對修行一事如此執(zhí)著,為了五歲覺醒靈根,不惜以凡人之軀御獸,要是讓她知道,她的親哥哥因為不忍心她受修行之苦而勸阻她,她一定會失望至極的。
桑秋言抿唇不語,羞愧的低下頭,心里卻在鄙視自己,連一個外人都知道妹妹的向往,而他作為親哥哥,卻想要扯斷她的羽翼,讓她一輩子養(yǎng)在溫室中。
風倉鴻拿著小樹枝扒拉著地面,“桑秋言,不是只有你心疼煙兒,小爺同樣心疼,我們這些普通的修士都要歷盡千難萬險,更何況是她選擇的那條神秘之路,但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們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努力幫她,而不是阻止她?!?/p>
看了一眼陷入自責的桑秋言,他又說:“以凡人之軀便能御獸,這是多大的震撼,放眼整個天水大陸都無一人能有這般成就,等她覺醒了靈根,會是怎樣的驚艷?——你該為她感到驕傲?!?/p>
桑秋言沖他感激的點了點,“風兄所言極是,我該為她感到驕傲,今日提點,桑言銘記于心?!?/p>
風倉鴻靠著樹,拿鼻孔對著他,嘴角微微上揚,隨后不再理會對方,閉目養(yǎng)神。
夜風微涼,桑秋言加了一把干柴,也靠著樹閉上了眼睛,但他神識擴散而出,在周圍巡查了一遍,哪怕看不清周邊的環(huán)境,也能心安幾分。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像是有人用墨稀釋了清水,泛著淡淡的灰,世界從邊緣開始蘇醒,草尖上的露珠晶瑩剔透,如同不染世俗的珍珠。
千幻山的云霧不知何時消散一空,樹林里只剩下濕了滿地的露水,還有那鳥獸的飛行與鳴叫聲。
桑秋言和風倉鴻及時蘇醒,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們同時掛念的人,確定人完好無損后,才看向翠綠蔥蔥的樹林。
隨后他們相互對視,都看出了雙方眼中的迷茫,他們明明在閉目養(yǎng)神,何時睡的如此深沉,連天亮都沒察覺。
雙方都看出了眼中的疑惑,但他們卻沒有宣揚而出,運轉(zhuǎn)著靈力,將周邊的柴火引了回來,在小丫頭起來之前準備好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