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愁苦的郁悶了五秒,硬著頭皮伸手去夠她的帽衫下擺。
【這也是沒辦法,他此舉完全出于好意,動作輕一些、包扎得不太顯眼的話,那個粗神經應該完全注意不到的吧?】
他緊張的咕咚一下口水,將帽衫的下擺一點一點的往上掀。
“…………”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中也什么也沒看到———阿瑟和太宰一模一樣的把繃帶纏了滿身,受傷的時候之前已經包扎好了。
只是層層纏繞的繃帶有一處被刺破,鮮血浸染了一片,在一片白色中有些刺眼。
說起來有點不厚道,這樣確實方便了好多,中也把被刺破的那段繃帶直接剪斷,兩邊展開:傷口邊緣已經結了紅黑色的痂,只有中間還在不停的冒著血珠。
不得不承認,這是相當厲害的愈合力了。
中也覺得這種情況下,藥粉和藥膏都可以,但傷口看樣子還是有點深,上手抹藥膏又怕好不容易結的血痂被破壞了。
他轉頭翻了翻急救箱,找到裝藥粉的瓶子傾斜的扣過來,像篩面粉那樣抖動瓶子,將藥粉均勻的灑在傷口上。看到血不流了之后,又剪了一截新繃帶,在原來剪斷的繃帶兩頭分別打了個結,就像補鋪了一段鐵路,把兩條斷開的鐵軌給接上了。
而且,為了將傷口壓迫住,也是為了把藥粉固定,中也在這段后補的繃帶上又稍微用力纏了三圈。
————完工。
阿瑟在此期間一直毫無所覺的俯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由于常年有意識地避免曬到太陽,她的皮膚非常白皙,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樣子看起來格外恬靜………讓旁人覺得十分安全。
時間已經到了快晚飯了,夕陽透過緊閉的窗戶,把地板染成了金紅色,玻璃窗閃閃發(fā)亮,像會發(fā)光的金屬盤子,在這片火紅的時間里,中也松了口氣。
他不自覺地摸了摸那顆被阿瑟送予、又被他戴在脖子上并垂掛在xiong口的那塊晶石。
回想起之前,失控暴走狀態(tài)的阿瑟在看到他后,一臉復雜又有點悲涼失落的神色停止了所有的攻擊……
是因為僅存的理智對他非常信任,所以可以放心的把接下來的命運從“另一個人格”的支配中,交到他的手上嗎……?
他也曾進入過暴走狀態(tài),這是經過思慮后付諸實踐的、出于理智的暴力,但必須要靠天生的異能相克來阻止,即他最討厭也最信任的太宰治。
阿瑟就相反了,她上演的都是出于本能的暴力,但是通過外界的影響,理智就能拉本能回籠。
中也又嘆了口氣,究竟在想什么啊這家伙……明明她喜歡他的理由一點誠意都沒有,卻硬生生搞出一個“只有特定的信任的人才能把她在黑化狀態(tài)下呼喚得神智清清明”的‘絕妙の羈絆’設定————
他可不想跟這種霉運纏身的笨蛋扯上關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