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起最新的項目預算,她抬眼掃了一眼那人:“收緊點,別太貪。”
她聲音不高,卻足夠穩(wěn)。
這句話說完,會議室安靜了幾秒。
她知道,那些人聽懂了。
散會后,她回了太平山。
晚飯擺好,她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說太咸。
陳伯沒有回話,只悄悄收走換菜。
她沒吃完晚飯是常事,最近尤其多。
陳伯在收拾盤子時說:“小姐上午來過電話,問您最近是不是太忙了,說她這邊上課排得挺滿,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再打電話回來”
她點點頭,沒回應。
只是把筷子重新擺回碗邊,手指壓住紙巾,動作極輕。
囡囡前幾天確實調過一筆錢回來。
那是她自己在英國開的小賬戶。
錢不多不少,剛好能補一個短缺環(huán)節(jié)。
她沒接。也沒有斥責她。
只是看著那張轉賬申請,語氣淡淡:“這不是你該處理的階段?!?/p>
她不是怕她能力不夠。
相反,她知道那孩子看得比很多董事都清楚。
她學管理,在lse,一點也不笨。能跟著她出入應酬、旁聽會議,知道融資結構、懂預算分攤,這些事她都懂。
但她不能進來。
至少,現在不行。
不是因為她怕她會犯錯,而是怕她以為自己能接下來。
她不是把女兒養(yǎng)來替她收場的。更不是讓她背債務、扛衰退的。
她要她看得懂,但不能走進來。
哪怕她在國外看新聞、聽人議論、察覺市場不對,也只能在邊上看。
她從來沒給她準備接班計劃。因為她不打算輸。
晚上十點,她站在露臺上,披著那件舊披肩。風吹進脖頸,她沒動。
城市燈火一盞盞亮著,她站得筆直,沒有靠欄桿。
電話響了一聲,是項目秘書。說對沖基金那邊有人放空傳聞,又有兩筆債券利息延遲到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