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娟在角落的單人房,靠窗。
她比以前好了不少,皮膚看起來不那么灰黃了,但還是很瘦。身上穿著醫(yī)院的標準病號服,坐在窗邊看著外面,不知在看什么。
沉時安走近時,她沒反應,像根本不認識他。
他站了一會兒,低聲喊了一句:“媽?!?/p>
她眼神動了動,慢慢轉(zhuǎn)過頭。
過了幾秒,她忽然睜大眼:“你回來啦?”
他沒應,只看著她,眼神沒有起伏,也沒有閃避。
“你爸很快就回來了?!彼鋈坏吐曊f,像在夢囈。
“他跟那個小叁分手了,說過年要帶我們?nèi)グ拈T。你小時候喜歡坐船?!?/p>
他沒動,只聽著。
過了幾秒,他輕聲說:“好?!?/p>
沉時安走出病房時天已經(jīng)擦黑,風比下午更冷了一些。
走到護士站時,他拿出支票本寫了一張遞過去:“這是她之后五年的護理費用,按最高等級照護走,有多的當是捐贈。”
護士接過,一眼掃到金額,愣了一下,隨即看向系統(tǒng):“您留的資料需要更新嗎?”
他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卡片:“換成這個?!?/p>
那是一張沒有職位抬頭的私人號碼名片,只有干凈的英文名和手機。
“好的,我們會更新。”
他沒再看人,只點了下頭,走出去,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安安靜靜地抽完一根煙。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歐麗華是什么人。
像陳娟這種瘋子,她根本不會理。她要殺誰,不需要藏,也懶得藏。
他也不再信這些了。
不是因為真相水落石出。
只是因為他終于明白,在歐麗華眼里,他們根本不值得動手。
所以他不恨了。
但也永遠不會原諒。
晚上六點四十,沉時安回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