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轉過身,他卻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她聽清:
“我不保證……以后不會再發(fā)生什么?!?/p>
她背脊一僵,卻沒回頭,只是指尖顫了下,輕輕拉開門走了進去。
桌上的姜茶還冒著絲絲熱氣,沒涼,但她沒喝。
沉時安看著那杯茶,等待它慢慢變冷。
他們就這樣冷漠地持續(xù)著合租生活。
但該有的照顧他從未缺席。廚房她從不碰,早餐每天都有;她雨天出門,傘早已在玄關等著;她不愛開口,他也從不問。
就像一場沒有對話的長期調停,保持克制,也保留體面。
直到那天下午,她下樓取信,剛好碰見了一個前兩天在公共講座上見過的同學。
他隨口邀請:“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
沉紀雯想了半秒,說:“好?!?/p>
他們去了街角的咖啡館,兩人隨便聊了點學業(yè)、市場行情、各自童年。他不怎么看她,只低頭攪拌杯子,偶爾笑一下,不黏不推。她在他面前放松得多,不必提防,也不需要掂量誰在布局誰。
夜色很快降臨,他執(zhí)意送她,她沒拒絕,兩人在樓下?lián)]手道別。
回到家時,屋里很安靜。
沒有燈亮,但落地窗開著。風帶著點潮氣灌進來,書頁翻得輕緩又清晰。
沉紀雯換上拖鞋走進廚房,一抬頭,看到沉時安。
他坐在客廳最遠端的單人沙發(fā)里,穿著家居服,頭發(fā)因為太久沒動彈而亂了一點。
她看到他,頓了一下,但還是淡淡地說:“你怎么沒開燈?”
他沒應,只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冷到骨頭里。
不是憤怒,是徹底看透。
她忽然想走回房間。
“去哪了?”他開口,嗓音壓得很低,幾乎沒有起伏。
她打開冰箱拿水,淡淡答了句:“見朋友?!?/p>
沉時安將手里的書放下,靜了幾秒,慢慢站起身,走向她。
“他說喜歡你?”他的語氣平靜得像在確認明早天氣。
她沒答。
“你就答應了?”
他靠近了,站在她身后一步遠的地方,在冰箱門上映出一個沉冷的影子。
她依然沒說話,只是將水倒進杯中,一口未飲,轉身準備離開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