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八十五章 底牌（第2頁）

歐氏的優(yōu)勢，是那張舊批文。港英時代批下的，嚴格來說并不適用于現(xiàn)行規(guī)范。

面積不算大，但位置關(guān)鍵，恰好卡在中段主干的連接口。

只要先卡住這段好位置，后面別家進場時，就得和他們對接、拆分、談條件。

歐氏已經(jīng)設了叁個項目組在跟。

“成數(shù)多少？”

“叁成?！?/p>

“如果批不下來呢？”

歐麗華沒答，只抬眼看了她一下，又低頭繼續(xù)切盤里的魚肉。

于是沉紀雯便沒再問。

她很清楚，這一次如果失敗，歐氏在地產(chǎn)這塊不會馬上垮，也不至于破產(chǎn)。但他們將徹底失去主動，只能被動應對、靠老本過日子。

這個項目走成了，政府的評級就會重新上調(diào)，后面資本也敢跟進投錢，不再怕“砸進去全爛”。

說白了，能不能搶下西九龍，決定了接下來他們是出牌的人，還是被動看牌的人。

這一年，勉力撐著的老牌家族不止他們。

母親不會承認這些。但她懂。

這天格外忙，傍晚結(jié)束了辦公，晚上還有一場小型宴會。

宴會前的準備不算匆忙，但也并不寬松。

秘書臨時送來的一份資料還沒看完，司機已經(jīng)在樓下等。

歐麗華系耳釘?shù)臅r候，聽見沉紀雯站在更衣室門口問：“我今晚跟你一起去吧？”

她抬頭看著鏡子，沒答。

“反正我也認識他們幾個，而且你之前不是說，紀遠集團那邊有人事調(diào)動，可能會提到西九龍地皮的事？”

沉紀雯一邊說，一邊換下那件寬松的家居衫，手指已經(jīng)伸向衣柜最右邊的酒紅色晚裝。

歐麗華走過來，在她還沒拉出衣架前，抬手把她的頭發(fā)從肩上撥到耳后。

“這場局，”她語氣輕，“不用你?！?/p>

沉紀雯愣了一下，沒說話。

歐麗華拍拍她的手，像從前她還小的時候那樣，力道不重，但不容置疑。

“不是不讓你幫，”她說，“是你去了，我得先防著別人說話?！?/p>

說完這句話，她轉(zhuǎn)身拿起手包，腳步干脆地往門外走去。

車內(nèi)空調(diào)有點冷。

歐麗華把風量調(diào)低一格，靠在座椅里閉目養(yǎng)神。

她知道自己為什么不讓女兒去。

不是怕她不會說話，不是怕她處理不了場面。而是因為她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