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xí)r安笑了一下,像是有點惋惜地說:
“你做事不算蠢。裝得也不差。只可惜,心太軟。你媽是不是身體不好?”
陳浩用盡全身力氣才點了點頭,聲音啞得幾乎聽不清:
“她……要做手術(shù)。他們說,只要我進來,給點流程,給點人名,就能……”
沉?xí)r安沒繼續(xù)追問,只緩緩起身,在辦公室里踱了兩步。
“你是個有用的人?!彼Z氣平平,“我其實可以留你一命。畢竟,你也沒動過貨。”
陳浩眼睛亮了一下。
但沉?xí)r安頓了頓,回頭看他,慢慢笑開:
“但問題是……別人知道你還活著,就不會信我這里干凈了?!?/p>
空氣冷了一瞬,像刀落進水中。
陳浩愣住了,臉色瞬間煞白。
沉?xí)r安卻好像真在替他思考,語氣幾乎溫柔:
“你媽那邊,我會照應(yīng)的。醫(yī)院的錢我親自去交。你安心?!?/p>
他走回桌邊,抽出一次性醫(yī)用手套戴上,又從抽屜里拿出兩張空白a4紙,拿了一支鋼筆,放到陳浩面前。
“你不是個壞人?!彼f,“但你走錯了地方。這一筆總得有人收個尾,不如,就由你來?”
陳浩顫著手去碰那張紙,手指僵得像鐵條。
他抬頭,嘴唇動了動,發(fā)不出聲音。
沉?xí)r安仿佛看透他心里所有掙扎,又輕描淡寫地給了他最后一根稻草:
“你要是怕,我可以叫人替你寫。但那樣不太好看。”
那封信寫了一個小時。
陳浩寫得很認真。
他字一直不太好,但今天寫得特別端正。
他沒寫任何抱怨,只寫了自己拿了義安的錢、怎么進來的、傳了哪些數(shù)據(jù),又怕連累家人不敢回頭。
在第二張信末,他寫了一句:“媽,對不起?!?/p>
沉?xí)r安親自過來收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