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封極簡的郵件。
發(fā)件人是virexcapital的秘書,只寫了一行話:
「如您時間允許,我方希望就貴司提及的融資框架,安排結構顧問初步會面?!?/p>
沒有提人名。
但沉紀雯知道是誰。
昨晚的事像一場沒有尾聲的夢,但她記得每一個細節(jié)。
從那只落在她腰側的手,到會客廳老式銅燈下的光影,再到最后他俯身貼在她背后說話的語氣,全都清清楚楚。
她記得他的領帶是她動手拆下的,也記得最后自己潑了他一身水。他沒躲,只是偏了下頭,然后替她整理裙擺,送她到電梯口,說了一句:“樓下有車?!?/p>
那瞬間沉紀雯就明白了,他還是一如既往。
不溫柔,也不粗暴,連疏離都體面。
她盯著電腦看了許久,直到屏保啟動。
她需要衡量的不是情緒,是位置。
他現在是由資方正式指定的第叁方顧問之一,也是她原定人選。如果確定介入,他對方案是否通過擁有決定性話語權。
她不一定要選他。
可如果她答應或拒絕得太快,是否會顯得判斷被污染,顯得動機不純?
她對leon,原本是一種純粹的智性認可。
正因如此,她更不能讓自己成為那種用身體去交換他給的利益的人。也不能讓他,變成那種用利益去交換她身體的人。
沉紀雯最終點開了回復。
然后去公司,和小組開了臨時會議,重新過了一遍整個方案。把每一頁都重新排版,風險評估和融資梯度都再算了一遍,甚至新增了幾份預備材料和備選結構。
下午叁點,她坐在車上,望著窗外的干道。樹影橫斜,落在后窗玻璃上,像沒有擦干的墨跡。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狀態(tài)。
有些緊繃,也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