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學(xué)校只上半天課。
中午放學(xué)后,沉?xí)r安沒在外頭多逗留,直接搭車回了太平山。
屋里一如既往的安靜,傭人不在,大廳只有落地窗前飄著的窗簾輕輕擺動。
他徑直回房,拉開衣柜,把自己的東西一件件迭好放進行李袋。
他的東西不多,半小時就收拾完了。書、衣服、幾樣洗漱用品,還有那本用舊了的字典,一并裝進袋子里。他坐在床沿望著那只鼓鼓囊囊的袋子出了會兒神。
離開前,他去了書房,向沉兆洪打了個招呼。
沉兆洪正坐在藤椅上看報,聽見腳步聲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囡囡跟我說了,你要搬過去和她一起住?!?/p>
沉?xí)r安點了點頭。
男人沒再追問,只是低聲“嗯”了一聲,又道:“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既然她愿意照顧你,別讓她為難。”
“好。”沉?xí)r安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他背著行李袋走下太平山的石階,不急不緩。
陽光照在他身上,身影被拉得細長,和這座靜謐的豪宅漸行漸遠。
搬過去的第一天是周日。
沉?xí)r安起得很早。
他一向淺眠,換了環(huán)境更是如此。窗簾沒拉嚴,陽光從縫隙間斜斜地照進來,空氣里是木地板干燥清潔的氣味,干凈卻有些陌生。
他坐在床邊,靜靜聽著外面動靜。
他洗漱用品昨晚已擺好,書包也收進了柜子,但他遲遲沒有起身。
在太平山那邊,別墅大,傭人多,就算他起得早也不會有人介意。
他可以下樓喝水、出門跑步,整個家都像是一臺運轉(zhuǎn)良好的機器,不需要他考慮他人感受。
但這里不一樣。
這個三房單位里,除了他,就只有沉紀雯。
他不知道她習(xí)慣幾點起床,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介意有陌生人在家里制造響動。
他什么都沒做,只是坐著。
陽光一點點移動,他忍住翻書和走動的沖動,就那么坐著。直到門鈴響起——
“叮咚?!?/p>
是電子門鈴清脆的聲音,接著傳來沉紀雯開門、說話的聲音,模糊不清,如果不是專心聽,根本察覺不出。
看來這里的隔音效果不錯。
他稍微放松了些,才從床上站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
沉紀雯已經(jīng)換好家居服,頭發(fā)束起來,正把早餐一一擺上桌。
她看見他,沖他笑了下:“醒了?沒吵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