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的門鈴叮當(dāng)一響,帶進(jìn)一股風(fēng)。
倫敦的九月風(fēng)不大,卻透著潮意。
窗外有白鴿撲翅而起,路人腳步匆匆,像每一個平常的下午。
沉?xí)r安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攤著一張紙質(zhì)匯率圖表,筆記本電腦合著蓋放在一旁,咖啡已經(jīng)涼了。他左手輕扣桌面,右手在圖表上圈了一道虛線。
那是俄羅斯金融危機后的盧布貶值軌跡,而他此刻在算的,是當(dāng)時國際黃金價格與盧布跌勢之間的錯位滯后。
他正在翻一頁圖表時,一只干凈的手指敲了敲他桌沿。
“對不起,打擾了?!蹦侨寺曇魷睾?,帶點慣于談判的訓(xùn)練感。
“請問——kelvchan?”
沉?xí)r安抬頭,目光一瞬間冷了下來。
來人叁十歲出頭,剪得很利落的深褐頭發(fā),西裝內(nèi)襯干凈合體,襯衫無領(lǐng)針,腕表是老式iwc,沒有l(wèi)ogo張揚但藏不住貴氣。
不是普通人。
他沒有回答,只將筆擱下,視線壓低。
那人卻彬彬有禮地笑了一下:“別緊張。我不是記者,也不是警察。我是代表某位朋友來的。我們一直對你的操作很感興趣?!?/p>
“你認(rèn)錯人了。”沉?xí)r安語氣不冷不熱,往回拿自己的圖表。
“你是kelvchan,”那人語調(diào)未變,只是低了半拍,“我們看過你在98年8月那筆盧布兌黃金交叉點上的操作。你的賬戶路徑從新加坡穿過了摩納哥,然后落在我們英國倫敦的清算上。”
沉?xí)r安的指尖輕輕頓了一下。
“你要是更在意,我們也看過你在港元重壓區(qū)間時的一次出場點,做得很干凈。還有你之前在布宜諾斯艾利斯試圖拉套利橋的那個殼,那個沒成功,但設(shè)計很漂亮?!?/p>
“你們誰?”
“你也可以理解為我們是一群——”他頓了頓,“對搞錢感興趣的人。”
“city的投行?”
“不算。我不喜歡那種說辭?!彼α诵Γ拔覀兏袷歉≡阢y行系統(tǒng)上方的一層人,偶爾投,偶爾借,偶爾買下整個機會。”
沉?xí)r安沒說話,目光落回那人的手。
一只干凈但有些微黃繭的手,是那種常年翻紙又不碰槍的交易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