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到時,陳安幾乎已動彈不得。
“停手。”
車門“砰”地一聲打開,沉紀雯踏下車來。
沉樂琪正看得入迷,沒想到堂姐會突然出現,臉都漲紅了,“堂姐!我是在為你出氣?。∵@野種要和你搶家產——”
“樂琪!”沉紀雯輕聲一叱,“他是我弟弟?!?/p>
“他才不是!”沉樂琪急得跺腳,“伯母絕對不會——”
“但我認!”沉紀雯打斷她,“他的身份,我沉紀雯認,所以不要再讓我聽到這些話了。”
聲音不高,卻足以令整條巷子霎時沉寂。
打手們紛紛收手站直,連沉時杰也縮在陰影里,沒敢作聲。
沉紀雯不再理他們,徑自朝陳安走去。
圍著他的人自動讓出一條道,原本被遮擋住的車燈瞬間直直打在少年身上。
陳安抬頭,看著那只向他伸出的手。
她逆光而立,背后是轎車明亮的燈火。
那是整個沉家傾盡財富與寵愛澆灌出來的高傲與自信。
——真耀眼啊。
陳安被晃得幾乎睜不開眼。
他猶豫了一秒,終究還是抬起那只沒有脫臼的手,握住了她。
經過沉樂琪身邊時,沉紀雯腳步一頓,低聲了句:“樂琪,以后別那么沖動。”
語氣不重,但沉樂琪還是委屈得眼眶發(fā)紅。
沉紀雯拍拍她的手,也沒再說什么,轉身走向車邊。
司機已拉開車門,攙扶著陳安上車。他安靜地靠著車窗,裹著沉紀雯剛遞來的毛毯,瘦得幾乎陷進座椅。
車門關上,阻隔了最后一絲夜風。
“回家,通知張醫(yī)生,二十分鐘內到?!背良o雯吩咐。
車緩緩駛出巷口,駛入夜色。
她看了眼身旁的少年,臉上的和手上的血跡已經凝固,左眼腫得瞇成一條細縫,他安靜地望著窗外,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怎么樣?”
“有點疼,但是應該沒有傷到內臟,謝謝你。”
他的聲音輕,卻語調溫和。
其實是痛的,稍微重一點的呼吸都會牽扯著胸前的傷。
脫臼的手腕雖然被他接了回去,但神經還是在一跳一跳地抽動,整條手臂幾乎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