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沉時安始終不在狀態(tài)。
白天在學校,坐在教室最里排,穿著干凈的校服,課本翻開在桌上。
可無論老師講什么、同學說什么,他的眼神都沒有焦點,像是一截插錯線路的電線,沒有一絲電流。
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連筆都不怎么動,只是在課間走廊上靠著欄桿發(fā)呆,或低頭盯著掌心某一處空白。
晚上回家,他也不像之前那樣一回家就進書房處理交易,只是漫無目的地待在花園,一坐就坐到深夜。
這晚風不大,也沒雨,花園后側(cè)的搖椅輕輕晃著。
沉時安一手搭在椅背上,另一手夾著煙,半截白灰落了又續(xù)。
他抽得很慢,一口接一口,沒有節(jié)奏,只是在機械地反復一個動作。
腳邊煙盒空了一只,他也沒動手再去拿。
他在想事情。
其實他知道,自己不是適合留在倉庫點貨、打點運輸、每個月算清提成那類人。
他的能力和興趣從來都不在這兒。
毒品確實賺錢,可是瑣碎、麻煩、需要應酬太多。
更何況,他是真的有能力,靠腦子就能賺到錢。
他坐在電腦前,點幾下鼠標,輕輕松松就是幾百萬美金。
可真的讓他放手,卻又有點不甘。
不是不甘心錢。
而是那份權(quán)力,那種搶回來的感覺,不甘放棄這懸在心頭的誓言和執(zhí)念。
最不甘的,是他之所以動了放手的念頭,是因為沉紀雯。僅僅是因為她的淚。
可沉紀雯不屬于他。
她永遠不會屬于他。
她是沉家的正統(tǒng),性格好、頭腦好、清醒通透,做什么都優(yōu)秀。外貌和財富只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優(yōu)點。
根本沒有什么男人配得上她。
而他是什么?
一個永遠只能站在陰影處的私生子。
最重要的是,沉紀雯絕對不可能和他搞不倫那套。
光是想想,都覺得褻瀆了她。
他低頭抽完了最后一根煙,把煙蒂按進石板縫里,盯著它燃盡后的余燼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