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沉時安把上一筆賺來的錢轉(zhuǎn)了回來,又悄無聲息地壓了一場更大的賭。
沒人知道他每天放學后在做什么,也沒人知道一個多月后的四月中旬,他已經(jīng)悄悄賺了一千萬美元。
那天晚上,他坐在露臺上吹風,電話貼在耳側(cè),手指慢慢轉(zhuǎn)著杯沿。
電話那頭,是瑞士那家私人銀行的分部經(jīng)理。
“您在問下一批資金的配置?”
“我想知道,如果我要買一個英國的信托機構(gòu),走你們那邊,最快多長時間可以設(shè)殼?!?/p>
對方禮貌答道:“一周。”
“行?!?/p>
這段時間的錢來得太快,太雜。
澳洲那邊的回款、做空賺來的利潤、還有公司那堆不干不凈的進出口流水,全都攪在一起。他需要把東西分開,把能出手的、不能出手的、未來要用的、以及必須干凈的,一條條拆清楚。只為了放下他那塊石頭時,不會抖手。
他不想在“那天”來臨之時,被任何一張舊賬絆住。
澳洲那邊倒是把話聽進去了,訂單確實增加了點,但也沒多大水花。謝軍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有進步”,語氣也懶得認真。
沉時安沒太放在心上。
他其實也不太想費力氣去搭建自己的下游了。
以前覺得毒品賺錢,那是因為他在洪興會只接觸其中一環(huán)?,F(xiàn)在真把整條鏈擺在面前才發(fā)現(xiàn),那錢來得慢,風險高,還要操心一堆人和事。
還不如他一個人,坐在書房動動腦、動動手,來得穩(wěn)、來得干凈。
一開始拼命想搭上謝軍,是因為沉兆洪不讓他做。
他那時憋了一股氣,想要另起爐灶,最好把洪興會的生意都搶了。
可真動手了才明白,沒那么簡單。
找到貨源只是第一步,更難的是銷出去。
那不是找兩個人跑腿就能做的事,那是條得靠人脈、靠地頭撐起來的路。沒有年根基、幾十號肯替你坐牢賣命的人,壓根沒法玩。
他繼續(xù)著忙碌的生活,課業(yè)、生意、金融,一樣都沒落下。
日子被排得滿滿當當。
忙得很充實,也沒有時間去想些有的沒的。
只是偶爾晚上從書房回臥室時,腳步會在那間鎖著的房門前輕輕頓一秒。
但也只是那一秒。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有什么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