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搖搖晃晃去開了門,才發(fā)現(xiàn)門外的人是顧盛。
他左手提著一個保溫盒,右手提著一袋子藥,外面似乎是下雪了,他黑色的羊毛大衣上還殘留著沒化的雪花,長長的睫毛微微一眨就濕潤地交纏在一起。
「聽說你生病了?!顾叩讲妥狼鞍扬埡蟹畔?。
「不能空腹吃藥,你先喝點粥,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就每樣買了一種。」
在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探手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后又把額頭抵在我頭上后微微皺眉,坐到沙發(fā)上開始把每一樣藥拿出來。
「你現(xiàn)在有什么癥狀,是風(fēng)寒感冒還是病毒性感冒?」
「凍著了,應(yīng)該是風(fēng)寒吧?!?/p>
顧盛拿出一盒藥,展開說明書仔細看著。
我愣怔地看著他。
我記得初見他時,他也是這樣,拿著一份報表在會議上皺眉看。
那時候我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我們中間隔了很多人。
他顯得那么高高在上,那么遙遠。
那么……冰冷。
可現(xiàn)在那個只看金額八位數(shù)以上項目的人,正在蹙眉研究著一張小小的藥物說明書。
在我面前,活生生地。
客廳橘色的燈光披在顧盛身上,他大衣搭在沙發(fā)上,襯衫卷到小臂,燈光柔和了他立體的五官,顯得有些別樣的溫柔。
我突然覺得心臟狠狠地跳了一拍,回音在大腦里東突西撞。
我想,完了。
我走過去,依偎在顧盛身邊。
他摟了一下我,把毛巾毯蓋在我身上。
「怎么了,難受嗎?」
我把頭埋在他身上,悶聲悶氣:
「怎么辦,顧盛,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他挑眉:「難道以前不喜歡?!」
「不是,就是——」
我說不出那種感覺,我一直很恐懼感情,我畏懼那種失控的感覺。
我怕我會變成我媽那樣。
可是現(xiàn)在,感覺似乎也不壞。
……
吃了藥我沉沉睡過去,一夜無夢,等我再醒來時渾身發(fā)汗,一直堵著的腦袋好像突然輕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