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那場戲拍到凌晨,導演的叫聲啞得明顯。
下午已經麻煩過一茬,翟曜不好意思再給貓?zhí)砺闊?/p>
他事先給席希喂了四分之一的消炎藥,藥片是之前她腦袋卡鐵圍欄那次剩下的。
本想著吃了消炎藥應該不至于發(fā)燒,然而僥幸心理不可取。
席希還是發(fā)燒了。
“大貓貓,我冷……”翟曜將崽崽裹在絨毯里,緊緊抱在懷里。
小人崽的臉上浮著一層可見的病態(tài)紅,看得他揪心。
“翟總,要不還是送醫(yī)院吧!”加菲貓在一旁跟著干著急,“你在這等我,我去找導演說!”片場的規(guī)矩是:必須等到拍攝結束,所有貓及人寵清點無誤后,才開放出行通道。
之前貓貓國曾鬧出一起特大人寵拐賣案,有反人類派偽裝成片場工作人員,將人寵迷暈后賣入黑市。
等貓警們找到這些人寵時,活下來的十不存一。
失去愛寵的飼主們聯(lián)合起來將當時的劇組告上最高判決院,此案被爭相報道,轟動一時。
盡管劇組的負責貓并不是拐賣人寵的元兇,但因監(jiān)管不力,付出大量賠償。
導演等高層決策貓傾家蕩產,受盡群眾譴責及大量負面輿論。
據說當時的導演原本極負盛名,是貓貓國新一代天才導演,卻因此事生出抑郁癥,最后不幸離世。
是以現在的片場里,只要有人寵出演,都會循序這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
以防悲劇重現。
大貓們這頭的折騰,席希一點兒也感覺不到。
她正沉浸在美夢里,一睡不醒——“希希,快起床!”曝曬后的被子散發(fā)著陽光的味道,席希將臉埋在枕面里,不愿起。
“快點!你爸買了你愛吃的花生湯,還有油條和麻球。
”席媽媽一把掀起被子,將窩里蛄蛹著的席希提起來,“趕緊的!等下油條酥了,你又要說不好吃!”“媽~今天是周末??!”趁著母親去拉窗簾的功夫,席希身子一歪,倒回去,“周末就應該睡到自然醒!”“那也得吃了飯再睡!”春季的陽光柔和不刺眼,照在臉上暖洋洋的。
“別逼我揍你??!”席媽一把拍在女兒撅起的屁墩上,“給你十分鐘!趕緊出來!”席希揉揉惺忪的眼,她垂著腦袋,蕩著兩條手臂,晃晃悠悠走進衛(wèi)生間。
餐桌前,席爸正將一次性碗里的花生湯倒進碗里。
沾了油的塑料袋被揉成一團,隨意放在餐桌的角落。
“閨女,起來了!”席爸將瓷勺用開水燙過,遞進席希手里,“快!趁熱吃!”席希轉頭看向屋里的陳設——看了十幾年的32寸壁掛電視、鋪著防塵蕾絲花布的皮質沙發(fā)、繪著萱草紋的白色瓷碗,以及碗里冒著熱氣的花生湯。
一切都顯得如此的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