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是游靜云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心,和她眼里偶爾流露出的母愛。
他明明不是個孤兒,卻比孤兒還要寂寞。
現在是南蓁。
‘陳厭,我不想看你在我面前受傷?!?/p>
‘我擔心你?!?/p>
‘疼嗎?’
‘跟我走吧。’……
過去一年,他逐漸在南蓁眼中看見自己,她冷清的眼因為他的存在熱鬧了起來。
他們明明沒有血緣,甚至之前沒有見過兩面。
但南蓁帶給他的東西卻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他第一次知道受傷是不用自責的,低頭說抱歉的人竟然是她,
第一次發(fā)現有人在家等著是什么感覺,不管多晚,開門就能看見光和她,
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陳厭,這兒就是你的家,
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存在不那么讓人厭惡,起碼,起碼,南蓁從來沒有討厭過他。
第一次,他這么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活著。
她對他笑,握他的手,就連眼淚也是溫熱的。
她會輕輕抱他,會揉他的頭發(fā)。
她緊張的眼光;無奈又寵溺的嗔怪,哪怕是她的責備。
陳厭鮮少有如此明確而強烈地想要留住什么的沖動。
但關于她的一切,他都不想放過。
也因為這樣,他才想不明白她明明是愛他的,為什么不肯留在他身邊?
更不懂如果她一開始就打算離開,又為什么要選擇停留,還給了他這些?
她難道不知道,得到了再失去比沒有得到要殘忍百倍?
就像他始終不懂生存的意義——
既然人都是要死的,不如在出生的那一刻就了斷,何必受這幾十年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