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冥辰正陪著兩個孩子整理書袋,看到云薇從袋子里倒出一堆小玩意兒,還拿了一朵絨花要往他頭上戴,他就覺得頭疼。
這才抱了云薇讓她戴花,余光瞥見角落里打量他的人,微微蹙眉。
與他四目相對,那人立馬低下頭去,認(rèn)真擦桌子。
“那是新招的伙計?上次怎么沒見過?”墨冥辰小聲問云薇。
云薇簪了幾下也沒簪上,捏著絨花看了一眼,隨即小聲說:“那是蘇眉姐姐,上次叔叔來的時候,她告假回家照顧蘇奶奶了?!?/p>
蘇眉?還是個姑娘?
墨冥辰掃了蘇眉一眼,思索了片刻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人半點印象也無,再看時蘇眉已經(jīng)上樓去了。
“這怎么行,三全要是去了京城,這店里怎么辦?”正好秦月瑤和魏掌柜從廚房里走了出來,抬眼見李三全認(rèn)真擦桌子,嘆了口氣。
魏掌柜說李三全想去京城漲見識,問秦月瑤需不需要伙計。
秦月瑤的店里現(xiàn)在什么都缺,這要是其他人想去瞧瞧,她還能考慮,可李三全不行。
李三全的確是這一屋子跑堂伙計里面最機靈能干的,手腳麻溜,說話討巧,招客人喜歡不說,平日管起其他跑堂的來,也有模有樣。
這孩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他跟了魏掌柜幾年了,一直給魏掌柜當(dāng)跑堂,家里跟魏掌柜家也熟識。
他跟魏掌柜還是師徒關(guān)系,哪有來福飯館剛起了步就跟著她跑人的道理。
“喲,師傅你怎么把我的玩笑話也給秦掌柜說?!边@頭李三全聽到秦月瑤的話,倒不好意思了,擦了擦手走過來,“我頭先也就是說想去京城漲漲見識,看幾天就回來,師傅你還沒把獨門手藝交給我呢,這就想趕我走了?”
他還真沒想跑的意思,只是那天挨了魏掌柜的罵,說了兩句氣話,沒成想魏掌柜就當(dāng)真了,還真跟秦月瑤提。
他家老爹前幾年上山摔了腿,落了殘疾,很多活都做不了,家里一下子就少了頂梁柱,還是魏掌柜帶了他到館子里幫忙,讓家里多了份收入,還應(yīng)承爹娘要教他手藝養(yǎng)活自己。
他雖然真不想學(xué)廚,可也沒想過做忘恩負(fù)義的事情。
“看你們這話說得這么嚴(yán)重,我是瞧秦夫人這店新開,怕人手一時夠不上,想讓三全給你幫幫忙。”
魏掌柜聽他們這是誤會了,笑著撓了撓頭:“夫人先前不是說要帶著我們開那個什么連鎖店?你瞧三全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拎出去好好磨練磨練,以后哪能跟著夫人開連鎖店。”
秦月瑤笑嘆了一口氣,自己還真想錯了。
她只是覺得這樣挖人的舉動不仗義,倒是魏掌柜想得長遠(yuǎn)。
“這陣子館子里招了新跑堂,等我把那兩個小子帶出來,晚點再去京城給秦掌柜幫忙?!崩钊珜⑹掷锏哪ú即钤诩绨蛏?,轉(zhuǎn)頭看到門口來人了,笑著迎了上去,“幾位客官這么早喲,這不是張大哥和大嫂嗎?你們這么快就到了??!”
“大哥!大嫂!”秦月瑤轉(zhuǎn)頭看到來人,滿面欣喜。
“舅舅,舅母,你們來啦!”兩個孩子也從桌邊蹦了過來,一人一個,往張德和張嫂懷里撲。
“兩個多月沒見,大家伙都變樣了??!”張德笑瞇瞇地把云深抱了起來,目光挨個將館子里的人看了一圈,最后落在墨冥辰身上,他神色一滯,“這位是?”
“張舅舅,他就是阿辰叔叔?。 痹妻睋е鴱埳┑牟弊?,搶著回答,“就是從前給我們當(dāng)?shù)哪莻€,你們不記得了嗎?”
一聽這話,張德瞪大了眼,滿面驚訝,愣了幾秒,才疑惑開口:“兄弟,你是拿什么洗的臉,居然能洗得這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