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秦月瑤所料,這廚房跟他們睡的屋子一樣,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木板搭起的案臺上丟著一柄卷刃的菜刀,案臺下的菜籃子里除了幾個土豆外,只有幾顆焉不拉嘰,根本沒辦法吃的野菜,沒有油鹽調(diào)料,甚至連灶臺都沒有,角落里只有一口鐵鍋和兩個燒火架鍋的鐵架。
秦月瑤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雖然對這個家的貧窮程度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可是看到這樣的廚房,她深深覺得,這已經(jīng)不是貧窮可以概括的了。
這廚房的積灰程度,只怕是十來天都不曾開火了,這家人到底是吃什么活到現(xiàn)在的?難道在修仙不成?!
原主要修仙,她可不成,作為一個愛美食如命的凡人,她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后背,便也顧不得嫌棄廚房簡陋了,利索地?zé)嘶穑苠仧?,然后把唯一能吃的土豆埋到了火堆里?/p>
深秋時節(jié),她身上只穿了單薄的裙衫,剛剛已是凍得麻木,這會兒被篝火一烤,才終于有了活過來的感覺!
秦月瑤透過鍋里的水,瞧見了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一張小巧的瓜子臉,秀眉如黛,桃花眼雙得恰到好處,秀挺的鼻梁下,是一張殷桃小嘴。本該是俏麗的模樣,卻因?yàn)橄菝撔?,面黃肌瘦的,加上那一頭雞窩一樣的頭發(fā),任誰看了,都沒法子將“美女”二字安在她身上,難怪剛剛那男人見著她就叫“鬼”呢!
秦月瑤嘆了口氣,這身子的原主到底是對自己和這個家有多不上心?
她解了綁在頭上的發(fā)帶,用手當(dāng)梳子抓了幾下,將頭發(fā)理順后綁到腦后,才起身去把屋子里兩個孩子都叫到廚房來烤火。
鍋里的水漸漸冒出熱氣,火堆里的土豆也沒烤好,兩個孩子和一個大人蹲在火堆旁,大眼瞪小眼。
秦月瑤這會兒才借著火光,把兩個孩子看了個清楚。
兩個孩子的五官都生得精致,眼睛漆黑如墨,靈動如水。
女孩的眼神輕柔些,眉眼彎彎,男孩則稍微沉斂一些,眉宇間依稀可見一股與生俱來的清貴之氣。
大概是因?yàn)闋I養(yǎng)不良的緣故,二人都十分的瘦小,那小胳膊小腿兒跟麻桿似的,身上的衣服滿是補(bǔ)丁,在這寒夜里顯得十分單薄。
秦月瑤輕咳了一聲,猶豫著開口:“娘親先前生了場病,燒壞了腦袋,眼下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了,你們能跟娘親說說嗎?”
趕上穿越這種奇葩事她認(rèn)了,一睜眼不僅家徒四壁還當(dāng)了娘她也認(rèn)了,她不是個悲觀的人,有這么一門好手藝在,擱哪兒都能活。
唯一讓她無奈的,是醒了這么久,腦袋里還是半點(diǎn)原主的記憶都沒有。
如果是她一個人生活倒還好,可眼前還有兩個孩子,她必須尋個理由解釋一下自己的變化,順便了解一下原主和這個村子的基本情況才行。
自稱失憶的套路,用在大人身上可能不行,不過,好在她跟前是兩個看著也只是三四歲模樣的孩子,這個年紀(jì),她這個娘親的說什么,他們應(yīng)該都不會太懷疑吧?
果然,兄妹倆聽她這么說,先是面面相覷,過了很久,當(dāng)哥哥才緩緩的開了口:“娘親你叫秦月瑤,我叫秦云深?!?/p>
妹妹還是躲在哥哥身后,一雙眼睛怯生生直勾勾地看著秦月瑤,就是不說話。
秦云深見狀,忙說:“妹妹叫云薇。”
秦云深說完,攥著云薇的手,咬著唇小心地看著秦月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