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瑤從廚房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墨冥辰最后一句,她推門進(jìn)來,冷聲回了句嘴。
她也是想拿這話堵了這男人的話,因為在這個問題之后,一般人都會問起孩子的爹是誰。
對于被渣男拋棄這件事情,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平靜地接受了,甚至覺得那樣拋妻棄子的渣男,不在他們身邊反倒更好。可是,她不想聽別人的議論和詫異。
“是在下唐突了?!蹦こ铰劼曓D(zhuǎn)頭,在看到自門口進(jìn)來的人時,眸光一動,眼中再次有了戒備。
來人雖是普通農(nóng)婦的裝扮,與一旁的孩子穿的都是滿是補(bǔ)丁的衣服,可是那女子的那一張臉,跟這周遭的一切,也太格格不入了。
眉若柳黛,目含秋水,便是不著脂粉,滿眼疲色,卻也掩不住她明艷動人之姿。
這般模樣的女子,不是正對逍遙王的胃口么?莫不是
“李郎中說你若是今日能醒過來,便是性命無虞,只是這身上的傷比較麻煩,須得靜養(yǎng)些時日?!?/p>
秦月瑤將手里的熱帕子遞給云深,將他抱到了身邊,這才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我已經(jīng)托人去鎮(zhèn)上替你抓了藥,我昨日答應(yīng)了救你性命,可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家里已是一貧如洗,負(fù)擔(dān)不起更多,如果你現(xiàn)下有什么去處,不妨告訴我,我去尋人來接你?!?/p>
秦月瑤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在心里嘆氣。
如果他們這是富貴之家,或是手頭上稍微有點(diǎn)閑余,留人養(yǎng)傷是不成問題的。
可是他們現(xiàn)在也是衣食不保,實(shí)在再負(fù)擔(dān)不起一個傷員。
“嗯?”墨冥辰勉強(qiáng)撐著坐起身來,靠在床頭,看著跟前的女人和孩子,他默了默,緩緩?fù)鲁鼍湓拋恚骸皩?shí)不相瞞,在下似乎傷了腦袋,這會兒什么都記不得了?!?/p>
墨冥辰一語出,換來了一室的寂靜。
“他這樣,不是跟娘親之前”云深瞪大了眼看著他,率先反應(yīng)過來,剛開口,余下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秦月瑤捂住了嘴。
“這位大哥,你連自己是誰,為什么會受傷,為什么會落水,都不記得了?”秦月瑤一手捂著云深的嘴,不讓他繼續(xù)說下去,神色凝重地打量著眼前這個自稱失憶的男人。
云深說得不錯,這個套路,她前晚剛醒的時候才玩過,沒成想這才過了一天,就有人把這套路用在了她身上。
先前李郎中給他仔細(xì)檢查過,并沒有提到他傷到了腦袋。
不過他先前的確在發(fā)燒,燒壞了腦袋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看他長得憨厚,卻是滿眼精明,秦月瑤總覺得,他這不是實(shí)話。
墨冥辰搖了搖頭,還假模假樣地抬手揉了揉額角,擺出一副痛苦的神色:“一片空白,什么都記不起來了?!?/p>
“在下明白秦娘子的難處,只是在下動彈不得,怕還要多麻煩秦娘子幾日了,等得這身上的傷好一些后,在下必不會再留在此處叨擾秦娘子。”墨冥辰見她面露難色,滿眼狐疑,也只是厚著臉皮說。
他之所以謊稱失憶,只因著雖然崖上的殺手已經(jīng)解決了,可他的藏身之所已然暴露,如今京中之事正到關(guān)鍵之時,須得月余才見分曉,在此之前,他需要一個安全之處隱藏行蹤。
而且若是真如他所料,這位小娘子真的是逍遙王的外室的話,他躲在這里,想必不會有人來盤查。
墨冥辰心中這般盤算,然而,他這些話聽在秦月瑤耳朵里卻另有一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