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滾,再這么死乞白賴,小心老子”里面?zhèn)鱽頃S掌柜罵罵咧咧的聲音。
謝掌柜罵人的話在看到門口的客人后,剩下的全數(shù)吞到了肚子里,他上前去一把扯開那白衣書生,朝著秦福生和秦月瑤拱手作禮,“秦舉人又來買筆墨嗎?正好我們店有新到的松煙墨,秦舉人進(jìn)來瞧瞧?”
這秦福生如今是他們鎮(zhèn)子上唯一的舉人,又是書齋的常客,跟掌柜也是熟絡(luò)。
秦月瑤看那掌柜臉變得飛快,只是輕笑了一聲,沒說話。
那被掌柜推開的白衣書生是真的弱不禁風(fēng),被這么一推,噗通一聲撞到一旁的桌子上,痛呼了一聲。
秦福生見著,忙伸手去扶:“公子小心些?!?/p>
那白衣書生忍著痛,連聲道了謝,又看向書齋掌柜:“謝掌柜,小生真不是故意的,你再給小生一個(gè)機(jī)會(huì),小生保證一張紙都不寫廢?!?/p>
“得,得,得,我們書齋小,經(jīng)不起你這么花費(fèi),也請不起公子這尊大佛,你還是另謀高就吧,別擋了我做生意?!睍S掌柜不耐煩地?fù)]了揮手,朝一旁的小二使了個(gè)眼色,讓小二把那白衣書生架出了門去。
“叫秦舉人跟這位夫人見笑了,我們?nèi)ダ锩媲瓢??!敝x掌柜陪著笑臉,領(lǐng)了秦月瑤他們往里間去。
秦月瑤看著秦福生替他們挑筆墨,自己忍不住往店門口瞧了瞧:“謝掌柜,剛剛那人是怎么回事?”
“夫人說那顧書生?”謝掌柜聽得她問,嘆了口氣,“也是我倒霉,這兩日書齋里抄書的活重,人手不夠,便往外貼了告示請人,那顧書生剛來的時(shí)候還不錯(cuò),抄得又快又好,可這幾日,天天抄著抄著就手抖,這手一抖,散一紙的墨,秦舉人也知道的,我們書齋抄書用的都是上好的生宣,給他這么浪費(fèi),賺的還沒賠的多。這不,今天我實(shí)在是瞧不下去了,跟他結(jié)了錢請他離去,誰知這書生死賴著不愿走,倒是沖撞秦舉人跟夫人了?!?/p>
秦月瑤聽罷,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沒再多問。
開始本以為是這掌柜欺負(fù)人,這會(huì)兒聽著,倒也不覺什么。
畢竟,是那書生自己做不好本分工作,被辭退了也是正常。
秦福生給云深他們挑的,都是店里比較便宜的。
畢竟他們才剛開始學(xué)寫字,這宣紙和墨廢得比較多,沒必要買貴的。
倒是毛筆,秦福生仔細(xì)挑了許久,才挑出來兩支羊毫,算下來統(tǒng)共也就一百來文。
秦福生是書齋的???,謝掌柜倒也沒因著他這次買的是便宜貨就敷衍了,臨了和多送了幾張宣紙。
四人打包了東西出門來,云深的小臉上掛著掩不住的笑。
他想學(xué)寫字想了很久了呢!
從前都只能拿個(gè)樹枝寫寫畫畫,如今不僅有了書,娘親還給他們配齊了筆墨紙硯!
秦福生看他們東西也買完了,天色也不早了,想著他們大概是要回去了,有些不舍。
正琢磨著怎么開口問問秦月瑤的住址,剛踏出書齋,就瞧見一個(gè)身影又朝自己身上撞來。
這一次,是直勾勾地往下倒。
“公子小心!”他沒多想,忙伸手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