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福生平日里在家讀書學(xué)習(xí),也難得遇到個同科應(yīng)試的同學(xué),這會兒見著顧文彬,除了熱心腸想幫人,更多的也真是想好好與他討教一番。
顧文彬有幾分不好意思,可這腹中饑餓難耐,聽得秦福生相請,又是同科,他猶豫了一下,便也應(yīng)了。
秦月瑤看顧文彬也沒事了,秦福生有結(jié)交之意,她倒也沒想多攙和。
剛想跟秦福生告別,卻見秦福生拉了拉她的衣袖:“二姐難得與我見上一面,這頓飯,還請二姐和兩個小侄一定要賞臉才行啊?!?/p>
秦月瑤拿他沒轍,看了一眼天色,也只好點了點頭。
幾人也沒去遠的,就在西街上尋了個小飯館,擇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了。
這秦福生做東,聽了小二報菜名后,卻讓秦月瑤點菜。
秦月瑤也沒推脫,想著這顧文彬餓昏了剛醒,也沒點什么重油葷的,只點了些清淡的菜色,不然怕顧文彬的胃受不了。
等菜的間隙,幾人說這話,也熟絡(luò)了起來。
顧文彬看他們是真心實意關(guān)心自己,便也將自己的遭遇都講了。
原來顧文彬兩個月前從濱州動身,打算在寒冬之前趕到京城,住京復(fù)習(xí)備考。
他出門時帶足了盤纏,一路走來都相安無事,偏偏到天水郡的時候遇到了劫匪,身上的盤纏被搶了個精光。
他這出門都一個半月了,盤纏沒了,也沒法往家回,好在自己有一技在手,在天水郡靠著幫人寫家書讀信賺了些路費,繼續(xù)上京。
先前過來的都是大城鎮(zhèn),這寫家書讀信的收入雖微薄,好在生意也不錯,他住的不好,可一日三餐也有著落。
只是到了這慶云鎮(zhèn),鎮(zhèn)子上的人少,寫家書根本沒什么生意,他身無分文,住不起客棧吃不起飯,要不是看到書齋找人抄書的活計,他怕真要餓死街頭了。
可這抄書的工錢少,一天也就十幾文,從慶云鎮(zhèn)往京城去的路遠,沿途還沒什么大城鎮(zhèn),他便想著,多攢點路費,早點離開慶云鎮(zhèn),到京城謀生。
為著攢齊這路費,顧文彬已經(jīng)兩三天沒吃飯了。
因著沒吃飯,他餓得手都抄不好書,還被謝掌柜趕出了書齋,這會兒,身上就揣著一百多文錢。
“那謝掌柜素來是個吝嗇的人,顧兄實在是受苦了。”說起書齋抄書的事情,秦福生也有些感慨。
雖說用的都是書齋的筆墨,可那些書抄起來要費他們不少功夫,偏謝掌柜是個摳門的人,給的錢少,秦福生也是因著這個原因,抄了幾個月之后,便沒去了。
“唉,是小生自己沒本事,除了讀書,別的什么都不會,現(xiàn)在還”顧文彬連連嘆氣。
這會兒酒菜上桌,他吃起來卻也是有幾分惆悵了。
今日是得了好心人相幫,可這日后呢?書齋的活計也丟了,他做不出沿街乞討之事,只怕是要就這般餓死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