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冥辰聽了,垂眸沒有說話。
一縷如墨的發(fā)從他頰邊滑落,烏黑的發(fā)稱得那張清雋的臉更多幾分蒼白。
他那日在崖邊昏死過去,等再醒來,已是兩日后了。
那日林中發(fā)生的事情,他也只是聽君修遠說了幾句。
在知道君修遠派人過去暗中保護母子三人的安全后,他才松了口氣。
這幾日他一直在這飄香樓,一是養(yǎng)傷,二來也是靜待時機,擇日回京。
倒也不是沒想過回白石村去看看,畢竟那是救命恩人,而且還一連救了他兩次。
可這臉上易容的黑臉被君修遠給洗了,白師傅也再畫不出個一模一樣的來,他怕這么回去,嚇到他們?nèi)恕?/p>
再說了,回去了有什么用?
人家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只想著過安穩(wěn)的日子。
他已經(jīng)將他們卷進麻煩了一次,還是不要再給他們多添麻煩了。
墨冥辰抬起了頭,一雙眼映了燭火,卻依舊宛若冰封,他冷冷掃了君修遠一眼:“馬上就要回京了,這個時候,別在生什么事端,免得自找麻煩。”
“那白石村那邊怎么安排?”君修遠苦勸無果,氣餒地問。
“繼續(xù)盯著,等得京中事了,再讓他們悄悄撤離?!蹦こ秸f罷,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棋盤,“這盤你又輸了,欠本王的三萬兩,到時候記得如數(shù)奉上。”
“?。俊本捱h一愣,看著棋盤上被堵死的路,急了,“不行,不行,這盤不算,我剛剛是被月照分了心,我們重來!”
他今晚閑得無聊,來找墨冥辰下棋,定了每局萬兩的賭金,前兩盤被殺得片甲不留,這一盤終于讓他有了點要贏棋的苗頭,剛剛正冥思苦想關(guān)鍵的一步呢,被月照這么一打岔,落錯了,又是滿盤皆輸。
這結(jié)果,他可不服氣。
“拂衣都說了,受了重傷的人要好好休息?!蹦こ絽s不買賬,扭頭往榻上一躺,拉了被子蓋了,不理會君修遠,“先前你們總說本王不聽大夫的話,這會兒難得聽了,君公子還請趕緊離去,別擾了本王養(yǎng)傷?!?/p>
外面守著的拂衣聽到主子要休息了,歡喜地推門進來,不客氣地要請了君修遠出去。
“你們——”君修遠氣急敗壞地瞧著這主仆一氣的兩個人,狠狠跺了跺腳,抱著兔子出去了。
從前這永安王還在京中的時候,就常這般欺負他,拐騙他的錢,如今一別五年,沒想到他再回來,自己還是被欺負和騙錢的命!
這怎么得了,輸了那么多局,總有一天,他要全部扳回來才是!
“主子這傷實在兇險,最好還是多靜養(yǎng)些時日,現(xiàn)在回京”等得君修遠走了,拂衣上前,拿了懷里的藥,倒了杯水遞給墨冥辰。
墨冥辰起身,靠在床頭,喝水送藥,將杯子遞給拂衣:“京中局勢難定,早一日回去,早一分勝算,可都安排妥當了?”
“威遠侯府的人明日便到了,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拂衣恭聲回稟,抬眼看向墨冥辰的額頭,“主子,你頭上這傷,還是讓白師傅替你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