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萬華寺的客苑里一派寧靜。
墨冥辰靠在窗邊看書,看的是前些日子剛尋回來的山水志。
旁邊君修遠(yuǎn)捧了個雪桃,也不讓下人給切了端來,只削了皮自己抱著啃。
雪桃脆甜,他在那兒啃得跟個猴子似的,“咔嚓咔嚓”聽得墨冥辰幾次不滿抬眼,他恍若未見。
聽得外頭月照稟報有事,君修遠(yuǎn)反應(yīng)最快,疊聲喚他進(jìn)來。
他本以為追來萬華寺有熱鬧看,就死皮賴臉地跟著來了。
可惜了到這里之后,墨冥辰天天除了陪老夫人進(jìn)香吃齋,就墩這兒看書。
那慕雪歌也日日伺候在老夫人身側(cè),輕聲細(xì)語,笑得那是一個溫婉賢良。
這都幾天了,慕雪歌天天陪著老夫人去經(jīng)堂聽早課,晚課,比人家真和尚還勤勉,眼看著大戲扯不開架子,偏越老夫人說讓他也在這里好好靜靜心,他連走都找不到借口了。
月照今日所見和他們做的事情稟了,墨冥辰從書上抬起了眼:“她這般躲著防著,是在怕什么?”
“只怕就是鎮(zhèn)上的人,”月照想了想,“屬下從客棧下來的時候,似乎看到了秦家的人?!?/p>
拂衣在打點輪值的時候,他瞥見了不遠(yuǎn)處街上有個人往他們這邊湊。
這事兒,月照特意沒給拂衣說,就等著在這兒長臉呢。
“秦家的?”君修遠(yuǎn)不啃桃子了,他覺得他又有事情做了。
“屬下認(rèn)得那人,叫秦福安,在順德坊當(dāng)差?!?/p>
君修遠(yuǎn)挑了挑眉,以為自己聽錯了:“哪兒?”
“君二公子名下的順德坊,是個三等伙計?!痹抡崭司捱h(yuǎn)五年,壞事沒少干,認(rèn)出秦福安之后,他就知道君三公子又有樂子了。
“喲,我二哥找這樣的人當(dāng)差啊,怪不得去年虧得那么慘呢?!本捱h(yuǎn)托腮思索,“正好他求著本公子救命,年后本公子把順德坊拿了,可以好好料理料理?!?/p>
君修遠(yuǎn)雖然坐了這君家家主的位置,可老爺子還在大宅里好好待著呢,他便也沒收了兩個哥哥手底下的幾個大鋪子,讓他們自己折騰。
大哥君修澤是有些手段,二哥君修銘卻是個沒用的,這手下連年的虧損他這個家主沒過問,只等著老爺子得空自己訓(xùn)導(dǎo),君修銘去年虧慘了不敢跟老爺子說,就來找他救命。
“命留著,本王還有用?!蹦こ教ь^瞥了他一眼,又加了一句,“也別毒啞了,本王有話要問他。”
他讓白辰謹(jǐn)查六年前的事情,白辰謹(jǐn)去縣衙翻了檔,找遍了雍華三年的案子,也沒找到當(dāng)年秦月瑤的那份卷宗。
這事太明顯,必然是被人抹了,他如今便也只能從秦家人下手。
即便不是為著找人,可他聽說當(dāng)年秦月瑤是跟秦福安去京城的路上被劫的,這件事情,他得好好問問。
“殿下放心,這些事情,本公子最拿手了,什么人下什么藥,本公子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