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大人和兩個孩子在島上逛了一圈,浮香島上的地勢并不平坦,北高南低,幾座樓宇都是依勢而建,可不管建在再高的地方,這一路上去,都只是斜坡,沒有修階梯。
君修遠逛了幾處,還說有幾個斜坡修得太緩,占了太多地方,必須大改。
桑璟舒在一旁看著那緩緩而上的斜坡,這些都是他的腿斷了之后,丹陽公主命人全部改過的,為的就是能讓他在這浮香島上往來無阻。
她還在花園里移栽了他最喜歡的花木,培的圖都是從淮陽不遠千里運過來的。
她還曾替他重病的母親遍尋名醫(yī),供他的幼弟上私塾念書,替他照料家里。
桑璟舒明白的,這七年來,她待他真的很好。
只是她越好,越是讓桑璟舒想起她從前對自己做過的一切。
他的確曾對那個以師傅故舊之徒的身份闖入他生活的少女動過心,在往來相處的那一年里,他們互相切磋廚藝,互生愛慕,當(dāng)初決賽上那句娶她的賭約,的確是發(fā)自肺腑。
至少在說出口的那一刻,他是真心想要取眼前這個姑娘為妻的。
可是,也就是在那場比賽上,他發(fā)現(xiàn)了她的真實身份。
那個與他在師傅傷逝,在他母親倒下的時候陪伴安慰他,朝夕相伴,要與他共度難關(guān)的姑娘,原來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用編造出來的身份來愛他,卻用自己真實的身份對他做出那么多殘忍的事情。
可笑的是,她還以為他根本毫不知覺。
這七年來,每每看到她,他能想到的,都是師傅的慘死,母親的垂危,還有自己被打斷腿時的情形。
他想報仇,想殺了她,或者同歸于盡一了百了。
可她把他的幼弟和母親捏在了手里,每月只準(zhǔn)他回府探望一次。
她口口聲聲說著愛他,卻只是把他當(dāng)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囚徒罷了。
如今,這一場折磨,終于要結(jié)束了。
幾人在浮香島上打點完,乘著馬車回京城的時候,已是夕陽遍布了。
“一會兒我們先送師傅回家,師傅先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弟子再來給師傅請安,到時候咱們擺桌酒熱鬧熱鬧?!鼻卦卢幙戳艘谎鄞巴獾慕志埃χ鴮ι-Z舒說。
“嗯?為師還想今晚留你們在家吃飯,讓你們嘗嘗為師的手藝呢?!鄙-Z舒心情甚好,聽秦月瑤這般說,開口道。
“弟子晚上有點急事要辦,今晚只怕沒這個口福了,不如弟子明天過來,到時候也燒幾道拿手菜,讓師傅給我指正指正?!?/p>
秦月瑤笑著搓了搓手,剛剛聽君修遠那么一說,她還真覺得自己今天,該去做點負(fù)責(zé)任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