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被夸,還夸得這么好,秦月瑤微微一愣,隨即笑了。
不愧是讀書人,這么會說話。
“話雖如此,我跟你說的事兒也放心上啊,孩子們都聽你的,你讓他們改改。”秦月瑤不吃他這一套,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看這顧文彬生得老實巴交的,這會兒還嘴甜夸人,她可都是瞧見了的,頭先幾日,那些孩子是特意問過顧文彬,是該叫他哥哥還是叫他叔叔的。
這臭小子也是臉皮厚,直截了當(dāng)?shù)亟兴麄兌紗舅案绺纭薄?/p>
秦月瑤忍了幾日了,今天又聽到他在云薇面前自稱哥哥,她才終于忍不住了。
顧文彬看著秦月瑤又一頭扎進了孩子堆里,跟一群孩子說笑。
想著她剛剛的話,這會兒也明白了,那日教孩子們叫他“哥哥”的事情一定是被她給聽見了。
這夫人也是憋了幾日了,今天終于忍不住來跟他提了。
他靠在門邊,舀了一勺布丁送進嘴里,入口既化,香甜在口中擴散開來,就跟現(xiàn)在的日子一樣。
日子就這般熱鬧地過著,因著家里人多事忙,秦月瑤也這大半個月也只來得及往來福飯館送了四五次糕點。
每次兩百來個,秦月瑤不管定價多少,魏掌柜都是一口應(yīng)了,半點不含糊。
冬月十五這一天,秦月瑤特意將那三姑娘訂的糕點做好,一早進了鎮(zhèn)子。
她特意在來福飯館等了大半天,卻也沒等到三姑娘或是威遠侯府的其他人來取。
“這陣子京城里出了大事,只怕那些個貴人前后事忙,把糕點給忘了?!蔽赫乒窨粗郎习谜R齊的三個油紙包,嘆了口氣。
秦月瑤秀眉微蹙,抬眼詢問出了什么事?
聽魏掌柜解釋后,秦月瑤才知道,就在冬月初五的時候,大齊的皇帝薨逝了。
這正值盛年的皇帝陛下突然舊疾復(fù)發(fā),臥床數(shù)日之后黯然離去。
如今國喪的旨意還沒有傳達下來,這會兒皇城里都在忙太子繼位登基的事情。
他們?nèi)缃竦男碌?,先前的太子殿下還是個六歲大的娃娃。
秦月瑤聽著這事兒,一陣唏噓,六歲大的孩子,便是教得再好,那也只是個孩子,這朝政大事,也不知道要交到誰手上去了?
她這疑惑,也被魏掌柜解答了。
他說先帝留下遺詔,令三公輔政,還欽點了永安王任攝政王,位居三公之上,攝政監(jiān)國。
魏掌柜跟秦月瑤坐在小院里,快入冬了,天寒,他特意溫了壺酒,說起這家國大事,不敢多議論,卻也是頗為感慨。
秦月瑤攏著溫?zé)岬谋?,點了點頭:“那些個糕點,放在館子里賣也是一樣的,日后她若想起再來,我再做便是?!?/p>
提到京城里的事情,她又想起了阿辰。
她知他身份尊貴,先前又兩次遇襲,都過了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他身上的傷好了沒有,平安回去了沒有?
“秦夫人?秦夫人?”出神的空檔,聽得魏掌柜連喚了她兩聲。
秦月瑤抬頭看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