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歌被白辰謹問得心一沉,看了越老夫人一眼:“我我只是無意中聽到父侯和哥哥說過一兩句?!?/p>
越老夫人是宮里出來的人,在她面前遵的規(guī)矩要比尋常大戶更嚴苛些。
這后宮之中最忌諱的就是妃嬪干政了,雖說如今墨冥辰沒有坐在那個皇位上,可他手握監(jiān)國大權,做的事其實與皇帝無二,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張口就是大臣的議論,不免會叫越老夫人不悅。
本以為說句無意聽到的能遮掩過去,眼看越老夫人神色未變,她剛松了口氣,轉頭就見白辰謹似笑非笑看著她:“慕二小姐的意思,是威遠候和慕將軍,在私下妄議攝政王了?百里丞相著刑部下發(fā)的嚴令,慕二小姐不會不知道吧?”
當初墨冥辰回朝,這額頭上的刺青惹得朝野議論紛紛。
丞相百里無憂“好心”做主,著刑部下了嚴令,在朝官員,但凡敢私下妄議攝政王的,無論官品大小,一律革職查辦,永不錄用。
這道嚴令下去,不僅沒有壓下流言,關于墨冥辰的話還越傳越難聽。
墨冥辰沒開口,這嚴令也只是個擺設,可畢竟是刑部頒發(fā)的,是可以拿出來追究罪責的。
白辰謹這話說得有幾分玩味,慕雪歌絞緊了衣袖,看著墨冥辰。
白辰謹說什么不要緊,她在等墨冥辰開口,若是他接了白辰謹的話,這回京之后,父侯便是不被革職查辦,也要被斥責的了。
“今日是謝夫人的壽辰,何必提那些無關的事惹了母妃和謝夫人不高興?”墨冥辰將手里的茶盞放回了桌上,慕雪歌聽他這么說,這事兒便算是揭過去了,終是松了口氣。
“只是這嚴令下發(fā)兩個多月,朝中妄議還是不絕,想來是刑部辦事不力之過,四弟如今協(xié)管六部,這件事情便交給四弟去處理了,柳尚書若真失職到此,便革職查辦了吧。”
白辰謹笑著垂眸應了,這刑部尚書柳折是百里無憂的人,他早就看不順眼了。
“王爺!”慕雪歌這會兒端不住了,面露驚惶。
他們怎么可以因著她的一句話,就要查辦刑部尚書。
柳家與百里家和國公府交好,這件事情日后若是算到威遠侯府頭上,那可不是她闖的禍嗎?!
“行了,好好的來赴宴,才坐下就盡說些叫人聽了頭疼的國事,你們要談回京城里去談,別在這兒掃大家的興致?!弊谥x夫人身旁的越老夫人終于開口了,也沒幫著慕雪歌說話,只是截了這個話題。
這白辰謹故意刁難,她兒子又正好有意想動刑部尚書,這些事情,看在她這個經歷半生風波的人眼里是清清楚楚的。
這嘴快的慕二小姐,也不過是倒霉被拿來當個由頭罷了。
只是白辰謹有句話說得對,這閨閣女子,怎可妄議朝事?太祖皇帝就是因后宮有個弄權的貴妃,攪得朝堂不寧,江山差點落入賊子之手。
這些年,她從貴妃到太妃再到現在的老夫人,看了那么多起起落落,對女子干政這一點,忌諱莫深。
慕雪歌是她看著的攝政王妃,可這王妃若是如那弄權的貴妃一般,心有不軌,這樣的人放在辰兒身邊,豈不危險?
墨冥辰笑著稱了聲“是”,拿了筷子,親自替越老夫人夾菜:“聽說謝大人尋的廚子手藝不錯,母妃嘗嘗味道如何?”
宴席已開,眼下已上了三道前菜。